这蛇忒能跑了。
到了早上太阳都冒出来了,陈鹤年才从那地里泥巴上看到蛇的痕迹,没被雨水重刷过的。
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看见的是障气重叠的山谷,走进去几乎什么也没看不清,所幸,陈鹤年罗盘没有被干扰,找准一条方向,到了一处洞口,那条蛇穿过了一条狭窄的甬道。
三人胆大地穿过去,阴冷的洞穴什么也没有,走到尽头,眼前便豁然开朗。
现在他们脚踩的地方风清日朗,石头对面是平地,粉红的一片装满了眼睛,那是大片的桃花,至少有上百棵,还开得正好,地上没有潮湿的痕迹,掉在地上的花瓣都是干净的,很美。
美得叫人觉得心惊。
左贺有些惊讶:“原来真有桃花源。”
陈鹤年说:“有个屁。”
“现在是七月。”
七月,开个屁的桃花。
走近,那些桃树上还挂着铃铛,他们一靠近,铃铛就自己响了起来,没有风,不是邪就是祟。
姜皖直接上前拽了个铃铛下来,一敲,她就立马松了手,里面有只虫,硬壳的,长得还有点像知了。
罗盘的指针还在前头,陈鹤年说:“不管了,先过去。”
那些铃铛声吵到了他,他们加快走了几步,桃树只种在边缘的地方,穿过桃林就看见了梯田,只是刚才的味道更浓郁了,不是花香,而是别的香气。
“等等……”左贺突然开口,他的声音都有些发虚,“香有问题。”
“别闻。”他刚说完,人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软绵绵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还好他是抱着箱子倒下的,陈鹤年这才放心,他正要去看左贺的情况,就听见了脚步声,很清脆的,所以他没动,扭头和姜皖对视了一眼。
“啊……”姜皖立即叫出了声,她捂着胸口,话音好生痛苦,低着头,眼睛却在偷偷往周围瞟,“有毒,我……我好像要死了。”
然后,她啪的一下,就倒在陈鹤年的脚边,僵直得像具尸体。
陈鹤年啧了声,姜皖这一倒,直接占了他躺下的位置,他嫌弃地瞥了一眼,站在两人前面,有大鬼的庇佑他并没有被这香味所害,但这个时候,他也该晕倒才行。
陈鹤年听到脚步声已经停止了,他就用手捂着头,咳嗽了两声,眼睛抽空在地上给自己挑位置,这草地也有土,他还是有点嫌弃的,这就这样站着“晕”了好一会儿,直到挪到了一个顺心的地儿,才缓缓坐下,用手枕着脑袋,趴在地上去了。
“好毒。”
他说。
桃花源(一)劫财还是戒色?……
慢吞吞地从矮树墩下面晃过来两道影子,个子不高不矮,小声地走到陈鹤年他们附近,没有靠太近。
“咯个是外头儿的人啊?”听声音是两个姑娘,正在少年年纪。
“王麻子去叫阿奶了,咱们过来先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