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羽又哼了声。
云纱看着他烛光下略显苍白的脸,想到王举人落水那事,忽然就看他看顺眼了。
她耐住脾气在床边坐下来,双手突然在他面前拍了一下。
“啪!”
他们视线交汇时,小狗忽然炸毛。
“你来干什么?不是不来了?”
“我打蚊子。”
她收回手,慢悠悠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来了?”
“你是没说,你就是这样做的。”
云纱挑眉:“所以你是希望我来?”
坏了,不会真喜欢她吧。
杨白羽将书卷成一管握在手里。
“不希望,你快些走,别打扰我看书。”
云纱探头:“看的什么?”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又不识字。”
“谁说我不识字……”云纱说了半句忽然口风一转,“虽然我不识字,但你可以教我啊。”
“抱歉,我没那份雅兴。”
“你是怕自己学识不高教不好吧?”
话不能激,一激就上套。
果然,杨白羽咬了咬牙,摊开手中书卷,封面是小篆写的两个字。
《左传》。
很简单,云纱一眼就认出来了,但她没读过,好像上学时也就学过其中一篇文言文《郑伯克段于鄢》,核心思想大概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难为她还记得。
瞧她眼神,杨白羽冷笑了声,道:“左传,你回去将这二字抄写个一千遍就能记住了。”
云纱冷不丁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哎,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杨白羽一愣,不屑地打量她。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
“无才无貌无礼,找不到半分长处。”
云纱沉默了。
杨白羽见她不说话,便哼了声:“你承认了?。”
云纱对上那双黑曜石眸子。
笑眯眯:“我怕我一开口你就会喜欢上我。”
杨白羽气得耳朵通红。
“……你胡言什么?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果真?”云纱用怀疑的语气问。
“当然,若我喜欢你,我就从那莲池跳下去。”他咬牙切齿,几个字似乎从喉间蹦出来的。
云纱笑了笑,她就是故意激他说出这话来的。
以少年的自尊心,即便真喜欢她,有这话在先,估计也不会承认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相思病了。
她起身指了指冰鉴,心情舒畅,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