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后面明显瘦弱的人推了推眼镜框,站起身:“回来了就好。”
林初坐在沙发上,尽量维持着自己平静的语调,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他:“败诉了,离婚请求被驳回。”
虽然没有说明白是什么案子,但几乎都是心照不宣的存在。
“没什么,败诉了也没什么,下个案件继续努力就好了。”
裴洋的话像是轻飘飘的羽毛,无风也无痕。
像是自己跟这件事完全没有联系一样。
看着他淡定的样子,林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呢?你就把自己放在那么无辜的位置上了?”
“是你败诉,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小林啊,你不能把你败诉的怨气放到我身上啊,你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是真的置身事外。
看着裴洋这一副“管教”的样子,林初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恶心:“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没有点屁数?你在开庭的时候做了什么,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
但裴洋显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将自己的脸从水杯上抬起来。
热水的水雾糊了他的镜片,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我叫您一声老师,是因为我曾跟您学习知识,跟您维护正义。我林初的老师,绝对不是这种不顾事实,罔顾真相,只知道帮助家暴男的人!”
话音落,林初将文档打印出来的文档扔到他桌子上。
“你明明知道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货色的猪蹄子!”
裴洋看着林初的目光,像极了看到了家里胡闹的孩子:“所以,这就是你想离职的原因?为了一个败诉的案子,就放弃可以晋升合伙人的大好机会?林初,你糊涂啊!”
“小初,你是我最拿的出手的学生,你的能力我知道!而且,咱们律所几乎可以说是国内顶尖的律所了,你去哪找发展前景这么好的……”
“裴老师!”
裴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初打断:“说起来律所这个事情,你没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吗?”
“我瞒着你们什么了?”
“自己弟弟为法院领导,你却在他的管辖区域内开设律师事务所,这不是严重的程序违法是什么?”
刚刚还得心应手的裴洋忽然顿住。
她究竟都知道了什么?
他明明不是都做的很隐蔽了吗?
看着林初放在他面前的一沓纸张也逐渐认真起来。
“我总算始终知道你为什么帮她作证了,合着是自己的兄弟啊!你为你自己的兄弟亲人作证,我管不着,但是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偏偏还要染一身黑!”
“还说什么不想我离职,说到底不是还是因为我在律所提高律所的整体诉讼率?我第一次见有人把利用两个字可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少在这给我装什么义正言辞,什么铲铲说的比鬼玩意儿唱得都好听!”
“林初!”
眼看林初的脾气越说越上来,裴洋连忙将她的话打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