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皇后大殿时,从内院到正殿都忙作了一团。
更别说是寝殿门前,早就乱得失了规矩礼数。
“皇后分明是后些日子才临盆!怎么就生了!”
“真是要了命,这么多血!参汤呢!”
“参汤不够啊!参片……上参片!”
……
“皇后又晕过去了……不是说身子调理好了吗!”
“快啊!换水!热水!!”
……
“太医!皇后娘娘说保皇子……太医!”
景珩站在纷乱的正中心,听着所有嘈杂的声音,平静的心在漩涡之中又一次不安分地跳了起来。
他几步上去,一把拉来一个躲在门口的太医:“不是说皇后身子大好?”
情况显然是超乎了预计,太医也说不清一个所以然:“这……这人的身子本就说不清好坏,常人隐疾先不说,单说这孕妇的身子,那更是变化莫测……”
景珩话都没听完,直接愤然甩手,让那太医连着踉跄和惊恐跌坐在地。
景珩的指尖忽然失温,望向禁闭的大门,听着里面商晚茗起伏不定哀号声,他忽然有些后悔。
再一凝神,他厉声对所有跪地的太医道:“尽所有可能保住皇后的命。”
“若有差池,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话音刚落,雀见也回到了此处。
景珩余光瞥见,收起了愠色,往回走了几步,站在了稍微远离喧闹的地方。
“都处理好了?”景珩低声问。
雀见点点头:“除了告病在家的一些文臣,百官皆已入朝,尽数候在勤政殿内。”
“我们的人呢?”景珩又问。
“除亲卫八百,还有禁军内千余人,皆已等候差遣,”雀见道,“兵部尚书那边,也已经打点过了。”
景珩低声下令道:“收他们印鉴,命禁军封东南还有西北三道侧门。”
“留正阳门给所有意图反抗之人,”景珩沉下面色,“走一个杀一个。”
雀见应下,景珩又一次平复情绪,漫不经意掸了掸袍袖:“凤印与玉玺都打点好了?”
这次雀见没有应声,反倒是低下头沉默下去。
“什么意思?”景珩侧目,“昨夜你不是说已经找到存放之处了?”
“确实是……”雀见犹豫道,“但今早皇后似乎就有些觉察,将两件物件随身带了。”
景珩合眸,长叹一口气:“行了,此事交给本王,你去看好那些朝臣。”
说完,景珩又一次大步穿过喧闹,驻足在了寝殿前的石阶之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就听商晚茗的喊声一次又一次传来,一次比一次气虚却惨烈。
心似乎被吊到了喉口,哽咽着让嗓子渐渐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