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慢慢凑近,温热的鼻息带着酒气喷在韩泽渊脸上,“你怎么在这。”
韩泽渊眼神稍有闪躲,手往自己这边收了一下。
但不得不说,这醉鬼的力气是真的大。
任是韩泽渊怎么拉扯,岳蓁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
“我……”韩泽渊只好转身,“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洗脸。”
谁知岳蓁忽然就靠了上来,重重地磕在了韩泽渊肩头。
“别走啊,”岳蓁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走了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韩泽渊心里忽然“咚”的一声,被这句醉话砸得心口微疼。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岳蓁又缓缓转头,温顺得像一只家猫似的,蹭到了韩泽渊颈侧:“你是不是不高兴?”
韩泽渊正襟危坐,坐在榻边连回答都尤其端正:“为什么?”
“他要走了,两人来一人走,”岳蓁合着眼道,“被留下的人,不论换了谁,都会感到失落吧。”
韩泽渊没有应答,岳蓁思绪却已经飘远了,自顾自继续说:“我啊,记事起就接下了寨子。”
“在什么都不知道年纪开始,就只知道要扛着寨子养活一群人……”
“也没人告诉我要怎么走,连被爹娘独留在世上,都是自己慢慢悟出来的。”
……
她似乎稍有哽咽,但话语却不断:“我就这么奔着一条路走到黑的念头走着,永远都有人在追随我但……”
她打了一个酒嗝:“但,从未有人劝我停下来。”
“没想到啊……”她忽然笑了下,“没想到我也会因为谁患得患失。”
韩泽渊缓缓转头,眸子里只有酣醉的岳蓁。
谁知岳蓁忽然就张开双臂抱住了韩泽渊,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岳蓁姑娘……”韩泽渊干咽一口口水,“这不妥……”
“这是谢礼,”岳蓁咧着嘴笑道,“你知道吗,温度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特别是来自别人的温度。”
“每次冬天,快要过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寨子里就会抱团取暖。”
岳蓁安静了一会,让人看不清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就这么又等了一会儿,岳蓁又说:“韩泽渊……书呆子。”
韩泽渊垂眸看着岳蓁环在自己身前的双臂,抬起手来,放在岳蓁手背之上。
“我想把你留下来,很想……又觉得你不该留在这里,”岳蓁笑着笑着又哭了,“我明明敞亮了一辈子,却窝……呕!!!”
窝囊两个字化作一些难以描述的东西,淌在了地上,打断了花前月下的尚好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