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家才是她的?正经?初恋,他这个名头不过是自作多情自封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明明说过最喜欢他,还是她和每个男人都说过这样的?话?,陆骁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林浅语从手?机上抬起些视线,看了眼他喝空了的?酒杯,眉头有些皱,他是三岁的?小孩儿吗,自己?不知?道自己?感冒了不能喝太多的?酒。
她冷着脸将手?机不轻不重地扔到桌子上,陆骁面无表情地将酒杯放回?到桌子。
谢盈秋
从椅子上挪起些身,双手?去接芸姨给她盛的?汤,眼睛还不忘偷瞄着她旁边的?这俩人,她看得?太入神,再坐回?椅子的?时候,没坐稳,身子一歪,手?里端着的?碗也倾斜了。
林浅语伸手?去扶她,眼看碗里的?汤要洒到她身上,骆嘉树眼疾手?快地起身想给她挡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对面的?陆骁倾过身把她给护下了,一碗汤全都扣在了他胳膊上。
谢盈秋惊呼一声,傅行舟和方芸也急着起身,那汤虽然不是刚出?锅的?,但也有些温度,他还是用他那只受伤的?胳膊挡的?。
陆骁冷静地一眼扫过林浅语的?全身,确认她没被汤淋到,才起身站直,对满眼担心的?方芸道,“没事儿,不烫,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方芸着急道,“我去给你拿药箱。”
林浅语从椅子上起身,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芸姨,我去吧。”
方芸跟在他俩的?身后,本?想一起去看看,视线一低,看到绾绾脚上穿着双明显大很?多的?灰色拖鞋,这双好像是刚才她拿给阿骁的?那双……再看一眼走?在前面的?陆骁,他脚上蹬着双粉色兔子拖鞋,半个脚心掌都踩在了地上。
方芸抿嘴一笑,及时收住了脚,又走?回?餐桌旁,和骆嘉树对上眼,骆嘉树对她扬眉笑开,方芸有些好笑地伸手?点点他,这臭小子打小就是个鬼灵精,她就说他刚才怎么顺着傅师傅的?话?,有的?没的?一股脑说了那么多。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流水声。
陆骁将胳膊放在水龙头下,用流水慢慢冲着上面的?热度,林浅语半倚着柜子,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胳膊,有些出?神,他们明明隔着一张桌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反应那么快的?,可能是跟他上学的?时候篮球打得?好有关。
陆骁关掉水龙头,把胳膊伸到她眼前,林浅语低头仔细看了看,好在已经?结痂的?伤口没有破,她转身从柜子上放着的?药箱里拿出?药膏和棉签。
两个人都不说话?,脸上也都没什么表情,林浅语攥上他的?手?腕微俯下身,陆骁则伸手?掐住了她的?腰。
林浅语怔了怔,仰起头看他,陆骁只将她提到了柜子上,又松开手?,掌心撑在柜子的?边缘,将她半圈住,他俯下身来就她。
这个姿势对她而言,比刚才要更?舒服一些,但两个人也挨得?更?近,她稍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林浅语拿棉签擦过他的?手?臂,手?上的?动作慢慢地加快,想速战速决,按说她之前已经?给他处理过一次,这次应该更?熟练才对。
但现在和那晚的?情形不同,那晚他是趴在床上的?,现在他就直直地看着她,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额上,弄得?她有些痒,手?心都出?了汗,手?上的?力道也把握不好准头儿,时轻时重的?,她又不想弄疼了他,手?心的?汗更?多。
林浅语一恼,将手?里的?棉签甩到垃圾桶里,抬眼瞪他,他就是故意?的?,她又不是给他抹毒药,他盯她这么紧做什么。
她一生起气来,瞳仁儿会格外得?亮,一向清冷的?眼睛里带出?一些不自知?的?冶艳,美得?惊心动魄。
陆骁抬起手?,将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勾住,给她挽到耳后,又轻捏住她的?下巴,半晌才开口,声音很?低,又哑,“我很?想知?道,在你这儿,初恋究竟是怎么算的??”
林浅语眼神一冷,话?说得?随意?,“牵过手?就算。”
陆骁一双眸子沉到深不见底,他慢慢道,“是吗?看来我们两个对这件事的?判定完全不同。”
他牵着她的?手?摁上了他的?唇角,笑了笑,笑不及冰凉的?眼底,“在我这儿,牵过手?,接过吻,才算得?上是。”
林浅语指腹碰上他的?唇,睫毛滞了下,和他目光里的?冷不同,他的?唇很?烫,还很?软,一些回?忆在她脑海里翻滚,他唇上的?烫好像也传到了她的?指尖。
洗手?间的?窗外传来骆嘉树的?声音,他在外面的?露台接电话?,他的?声音不算大,但说的?什么都能一清二楚地传进来,他们里面要是有个什么动静骆嘉树肯定也能听到。
林浅语有些急地推上他的?肩膀,陆骁黑眸一沉,直接俯身抵进她。
两个人的?唇间只隔着她的?指腹,他捧起她的?脸,低声似耳语,“千万别出?声,不然他会听到我在亲你。”
以后他要是敢再不听你的……
骆嘉树这通工作?上的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他回到餐厅,那两个说?是去处理?胳膊的人还没有回来,他笑着拉开椅子坐下。
谢盈秋歪头看他,“你笑什么?”
骆嘉树挑眉回看她?,“你又在笑什么?”
谢盈秋慢悠悠地喝一口汤,回道,“我怎么觉得我今天属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中干了一件大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