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找到打谷场的时候,谢锦珠正在跟泥瓦匠似的拿着土胚砖砌墙。
更准确地说,是在砌一个大到惊人的大灶。
谢锦珠没注意到刘成来了,在跟村长解释:“这些崖柏木是新伐下来的,水汽未干不能直接用,要先设法把水分烘干了,才可以研磨成香。”
不然就会霉生菌,甚至会把做好的墨锭也毁了。
村长摸着胡子抽气:“这里头的门道这么多呢?”
“是啊。”
谢锦珠低着头说:“用土砖是因为透气性好,烘干的时候不会损及香板。”
“青砖不行,达不到效果。”
村长拿起一小块被切薄的崖柏闻了闻,稀罕道:“你说的香板就是指的这些香木头?”
“外头卖的那种檀香,就是这种东西做的?”
谢锦珠很尊重村长,没多迟疑就说:“檀香也是木质香,跟这个算是异曲同工?”
龙麝崖柏做成了,其价值并不比檀香低。
村长不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只是长见识似的笑了:“不愧是读过书的,知道的是比我们多。”
“那这些木屑一会儿给我装一小碗,我拿回去烧着新鲜新鲜。”
“您拿木屑做什么?”
谢锦珠好笑道:“等正经的香料弄好了,我给您匀两盒好的。”
村长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摆手:“那哪儿成啊?”
“我不识好货,别糟蹋好东西,另外……”
村长看到竖起耳朵的流程突然一顿:“二妮家的,你啥时候来的?”
这么大个人到了也不吭声,贼眉鼠眼的几个意思?
刘成尴尬地从木材后站起来,挤出个笑:“那啥……二妮叫我来帮忙,我就来瞧瞧看看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村长木着脸没说话。
有个干活的大叔不屑道:“来帮忙的躲那儿干啥?过来拉锯啊!”
鬼鬼祟祟的没个好人样,这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堵的?
刘成不敢看谢锦珠的反应,一溜烟地跑着去了。
谢锦珠微妙地眯起了眼,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刘成是什么时候到的?
村长心里有些膈应但不好说什么,叮嘱了谢锦珠他们几句注意别让火星子飘出去,就背着手走了。
谢锦珠满眼是笑地应下,慢吞吞地拍开指尖的木屑碎泥,视线转向了正在喝水歇气的薛大叔的身上。
谢锦珠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小声说:“叔,你家的猎狗在家吗?”
薛大叔是村里唯一的猎户,三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无比凶猛,也是养在心尖上的宝贝。
只是狼狗凶狠,平时都在家里拴着不敢放出来。
薛大叔听到谢锦珠一问,立马展示宝贝似的乐出了大白牙:“在啊。”
“我家大宝二宝三宝可厉害了,还跟着我进山打到过大野猪呢!”
“那么老大的野猪,足足有二百多斤!”
谢锦珠礼貌性地哇偶了一声表示赞叹,末了突然笑嘻嘻的:“这三个宝晚上能借我吗?”
不等薛大叔拒绝,谢锦珠就果断道:“工钱跟人一样算,轮值守一夜给五十文。”
“抓住贼的话,再给三个宝挨个加鸡腿!”
谢锦珠笑眼弯弯的:“我会小心保护好狗狗们的,绝对不让人伤着它们。”
薛大叔好笑得不行,但还是答应了入夜后会把狗送来。
谢锦珠和薛大叔商量好,转头就现刘成又不见了。
像是猜到谢锦珠在疑惑什么,最开始叫刘成的大叔嗐了一声:“说突然想起来你二姐叫他买东西,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