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叶榕走。
离开这里。
即便以往被父皇再三猜忌打压,被底下的弟弟们针对,他也从未生出过这种软弱、退缩之意。
魏乘风走到石桌一侧坐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之所及,全是叶榕主仆二人留下的痕迹。他不由想,自己都失去了那么多东西,最后带走两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应该不重要吧。
月色之下,那人兴奋起来,在院中来回踱步。
直到天边泛起鱼白,才转身回了房间,伏在案桌上写下一长串的计划。
可计划始终是赶不上变化的。
岳山慌慌张张闯进院子:“主子,瞒不住了!”
天刚亮,他就发现整个宗人府的守卫巡逻严密起来,就连来收泔水的小太监都无法进来。
魏乘风一愣,熬了一晚上夜,他神情有些茫然:“什么?”
“宫里的人应该已经知道叶小姐在这里了,宗人府已经被围起来了!”岳山冷静分析,“现在要带着叶小姐出去已经不太可能了,主子,只能交……”
“够了。”魏乘风打断岳山,他看着手中书写了一夜的未来,脸色难看至极。
白纸黑字,句句分明,道尽他的黄梁美梦、痴心妄想。
是他魏乘风谋虚逐妄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立在庭院之外恭候着那位新君贵人的踏足。
萧则俞匆遽而来,临到门口时,脚下趔趄,幸亏身侧贴身太监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才免得他摔倒在门槛上。
太监林七是陛下清醒时指派到萧则俞身边的,还不足半月。这半月里,无论是前朝重臣刁难这位殿下,还是陛下几次差点醒不过来,他都没见过这位殿下失态。原以为寻这女子是想找到反叛江定北的软肋,现在看来……
林七收回思绪,贴心提醒:“殿下小心脚下。”
萧则俞沉声应下,目光扫向庭院之中,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歪的发冠,跨步进入。
新长出来的嫩草枝桠,建了一半的秋千,被擦拭地干净不染尘埃的石桌石凳,晾晒的粗布衣裳……
萧则俞能从这些细节中看到叶榕的影子。看着她蹲着给花苗浇水,一脸头痛的研究着秋千该怎么做,好半天之后又放弃,摇头晃脑坐到石凳上长叹一口气。
“榕……叶榕在哪里?”萧则俞正询问着,抬眸就看见魏乘风从正门走出来。
他一手扶着门框,姿态慵懒,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这当了太子,倒是比以前威风多了。”
“瞧瞧这前呼后拥满院子的侍卫太监,谁还能看出来你以前不过是一个丧家犬。”
萧则俞目光阴鸷,并未理会魏乘风的话,视线扫向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