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小狼,你这是怎麽了?!被狐狸精吸了精气?!」胡之腾被朗星河的模样吓了一跳,摇着尾巴围着朗星河上下打量。
朗星河有气无力道,「我说我这是学习学的,你信吗?」
打定主意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朗星河爆发出了十二分的学习激情,说是头悬梁丶锥刺股也不为过。
都说真理越辩越明,知识越学越清晰。朗星河却恰恰相反,他是越学越糊涂。
上了两年学,朗星河实质上并没有学到什麽知识,虽然考试都达线合格了,但那都是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知识点考过即忘,更别提深入理解消化了。
如今将书本翻开来仔细学,朗星河才发现问题大发了。
在以前,朗星河觉得课本上的知识对自己这种经历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三生而言,那不都是小儿科麽,想要捡起课本好好学习,那是洒洒水很轻松的事情。
可真的沉下心去学了,朗星河才发现,课本上的内容就像是一碗汤,而自己的脑子则是一把叉子——根本不匹配。
「哈?」胡之腾疑惑抓耳,「你这是学什麽了啊?」
朗星河叹气,「就课本上的知识啊,大荒风土记什麽的。」大荒风土记相当於地理课本,讲的是大荒的地理风貌丶民俗人情丶种族分布之类的常识。
可是,这个世界的常识对朗星河而言完全是颠覆三观的存在啊!
比如说,大荒风土记南荒篇里写道,「南岛有鲛人,人身鱼尾,美貌异常,泣泪成珠。」这些朗星河还都能理解,鲛人泣泪成珠的传说在上辈子的古代传说中也有,诗曰:「沧海月明珠有泪」。
可是,自己手里的这本大荒风土记是课本!是课本!不是传奇故事会啊!不过考虑自己都穿越了,又狗变人了,想想也能接受鲛人的存在了。
然後朗星河就向自家阿妈求证了,「这世上真的有鲛人吗?」
朗夫人不仅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还拿出了一件珍珠编制成的坎肩,「喏,这珠子就是鲛人泪,夏日冰凉凉的,穿着可舒服了。」
朗星河:!!!还我社会主义价值观!
然後朗夫人又道,「鲛人浑身是宝,泪水成珠,油膏为烛,经年不灭。」——鲛人油脂做成的蜡烛很耐燃烧,一只能用好几年。
「!!!」朗星河捂脸尖叫,「鲛人不是人吗?」
「不是啊。」朗夫人理所当然,「是妖兽啊。鲛人虽有人身,但无法人言,且智力低下无灵智,怎麽能算是人?」
朗星河整个人都芜湖住了,狗子变人已经够不可思议,可天生半人半鱼的鲛人却只算是兽。
总之,认真看完课本上的每一个字後,朗星河觉得自己倘若想学出一番名堂来,只能换个脑子重新开始。否则有了上辈子的基础在,这辈子的许多旁人习以为常的事情,在他看来都难以接受理解。
明明自己都狗子变人很不科学了,可是遇事遇人,朗星河还是忍不住将上辈子的一套世界观和方法论拿出来网上套。凡事不多想,稀里糊涂过日子还好,一旦开始思考,朗星河整个人就开始分裂。
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做学霸了,以前稀里糊涂过日子就挺好,不然了解越多,想得就越多,这日子没法过了。细思极恐有没有!
「烦!」朗星河暴躁地揪揪头发。
「莫要忧恼。」胡之腾摇头晃脑,摸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探手握住朗星河的手腕,「让老道给你诊断诊断,开一剂药方,保准你药到无忧。」
歇息在家的日子里,胡家大哥广招名医给胡之腾调养身体。结果胡之腾的身体没什麽好转,老医师们的做派倒是学了去。
朗星河配合胡之腾表演,苦着脸可怜巴巴道,「医师,小子还有救吗?」
胡之腾指挥,「张开嘴巴。」
「啊。」朗星河配合。
「唔,舌苔厚腻。」胡之腾似模似样。
「最近的粑粑怎麽样?」胡之腾又问。
朗星河心道,你这一套望闻问切学得很溜啊,还是配合道,「粑粑很完美,不干不湿。」
「不应该啊啊。」胡之腾拧眉,「我观你脉象,应该是阴邪入体,湿气滞留,粑粑应该很稀烂啊。」
「唉。怪哉怪哉!」胡之腾叹气摇头,一副遇上棘手病例的模样。
朗星河终於忍不住白眼儿翻上天,「早上我阿妈还说我皮肤乾燥,督促我要春季多多补水呢。」那自己到底是缺水,还是湿气重?
所以,真相就是自己其实是一具潮湿的木乃伊?想到这儿,朗星河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不说这个事儿了。」朗星河摆摆手,收起玩笑,正色道,「後天我和大头就去上学了,你怎麽说?」
十五日的长假一晃而过,朗星河和熊有渔都恢复差不多,可以正常去上学了。可胡之腾的身体状况却没有起色,只能靠着医修输入灵气维持身体状态的稳定。如此这般,恐怕不能去上学的。
「没事儿。」作为当事人,胡之腾却没见忧心,「再等等就是了,极寒灵宝早晚能找到的。而且,我哥告诉我已经买到了一株云衔山上的雪山冰莲,虽然不是灵宝,但是也很有用。等找到炼丹师将冰莲炼制成丹药,我每日服用,也可以的。」
朗星河忙问,「多少钱?」他觉得自己於情於理都该要负担胡之腾的治疗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