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言冰冷地说,她并不惧怕惹怒对方,有时喜欢息事宁人,只不过是因为觉得麻烦。
“你好像不知道你的处境。”
江念尘情绪没有变化,好像只是事不关己地提醒对方一句。
但是季知言不为所动,只是烦躁地看着面前的女鬼。
好吧,江念尘忍不住笑自己,她不是早知道这人什么都不怕吗?没有必要施压。
不,不对,季知言有怕的东西。
江念尘笑着凑近季知言,乌黑的瞳孔对上琥珀色的眼睛。
季知言感到一阵心慌,她被江念尘环绕的双手圈住,困在一块狭窄的地方,她向后退去,后背撞上床头,仰着头,后脑贴在墙壁上,尽量拉开与江念尘的距离。
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鬼也有呼吸吗?季知言思维混乱不知道偏向了哪里。江念尘身体有呼吸的起伏,可是呼出的空气是冰冷的,好像没有过肺。不过,也许鬼本身是不用呼吸的,只是死去的人不小心保留了生前的习惯。
季知言退无可退,苍白的脸近在咫尺,鼻腔灌满湿冷的气息,刚入春的雨水味。
季知言感觉自己在案板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不是怕被困住吗?”
季知言一瞬间感觉冰冷爬上身体,钻进血肉,在皮肤下翻滚。
江念尘暗示性地提起第一次季知言在楼梯的经历。言下之意是季知言不听话她可以再让季知言体验一次。
再来一次可不一定会像第一次一样只是单纯的吓唬,季知言瞳孔收缩,这是恐惧的表现,她回想起了在鬼打墙的楼梯里折腾的经历。
季知言害怕永远被困在一个地方,永无止境的路,不管怎么努力,永远不能离开,生活永远都不会有变化。
“如果把你放进光靠自己一直出不来的空间会怎么样?”
江念尘询问。
“鬼会有这种能力?”
季知言希望从对方眼中看出这只是胡编的。
“谁知道呢?”
江念尘笑了笑,目光晦暗不明。
冰冷包裹季身体,季知言忍不住开始发抖。
“到此为止吧。”
季知言无力地说。
“你直接说你给我定的规则吧。”
是我的规则,却不是你的。还说什么我们,这样的虚与委蛇有什么必要。
想起来今天下午还觉得跟鬼交流比跟人舒服就觉得自己太过可笑。现在看起来都是一样。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她都是受制的一方,没有主动权只能按着对方的意愿往下,全是陪笑而已。
低落和愤怒的情绪一起扩大。季知言差点想要发疯地叫喊。
“其实也不用那么严肃。”
江念尘后退了一步,面色尽量温和地说。
季知言反应比江念尘想的要大得多。她本来只是因为自己好声好气说话对方还要反驳,所以想稍微“威胁”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