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虎故意半含半露地说,叶嘉言只能听清,他想让她听清的部分。
顿时,直冲脊背的寒意冒出来了,浑身血液似再次倒流。
但她脑子却如磨盘般飞转。
肖虎在说什么?
那幅画,那幅叫《春树暮云图》的画,是他手下画者的手笔?
那一晚,在巷子里恐吓她的人,是他派来的?
本可完美隐身,但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答案只有一个,他在威胁她!
这里的三个人,都活跃在艺术品市场上,不可能完全不打交道。
得罪了肖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她必须想出对付她的法子。
“啧,自作孽不可活……”肖虎又低低说了句。
叶嘉言蹙眉,但她没有作声,脚步沉稳地迈出琉璃阁。
“目送”叶嘉言离去,肖虎“嗤”地一声笑出来:“她这是历练出来了?这么沉得住气?”
“她啊……”张印权哼哼,“仗着自己有才华,刚来的时候逮着人就,人缘可差了……只有我才肯教她做人。”
“结果呢?人家把你给甩了,哈哈!”
“嗐!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老张,不是我说你,你对她太看重了,”肖虎的挑拨之意毫不遮掩,“以她的资历,哪这么快能通过实习,主槌什么春拍秋拍的?她呀,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张印权喉头一哽。
有些话,他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和肖虎说。
叶嘉言虽称要与男友朝夕相守,实则是嫌弃他与肖虎为伍。
但这能和肖虎说吗?
说到底,也是个人抉择罢了。张印权很想得开。
艺术品市场那么大,人人都有自己的门道,道不同也不可为谋的嘛!
不过,既然合作伙伴在说她坏话,张印权也必须随波逐流。
“说起她就生气,”张印权做出一副被辜负的愁态,“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之前,那个朱韫生,不是和我们公司碰过吗?”
“嗯,然后呢?”
“他又撤拍了,我还让叶嘉言去和他沟通呢。”
“我想起来了,没成。”
“是啊。谁知道,”张印权失悔跺脚,“她跳槽去烟云楼后,竟然说通了朱韫生,把那朱碧山蟹杯拍了个高价。一战成名!”
“朱韫生?不对吧,应该是朱寒山。”肖虎纠正他,觉出自己失言又立刻找补,“我也是听人说的。”
“都一样啦,反正是两父子。”张印权面生愠色,“我在想,这妮子,在跳槽前就留了一手,哼,不然呢,后面怎么就拿下朱家父子了?”
二人又在背后蛐蛐几句,无非是说叶嘉言城府极深,不是个好相与的。
末了,还是肖虎收了话题:“不说这扫兴的人了,还是谈谈我们的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