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冷清秋的书案。
泡好一壶铁观音,冷清秋轻抿一口,随意翻了翻微博。
不期然,“震惊!民国淑媛转世了”的热搜映入眼帘。
再一看,嚯!说的竟是叶嘉言!
这标题党!
冷清秋为之绝倒。
指尖轻触屏幕,她正欲给叶嘉言发消息,却见微信界面里,来自叶嘉言的消息早就躺在那里了,时间显示是几小时前。
说的却不是热搜的事,而是对方的情事。
虽非语音记录,但叶嘉言言语间的羞涩甜蜜跃然“纸”上,毫不掩饰。
她说,她昨晚和周懿行多喝了几杯,在酒精的微醺下,彼此都情动不已,水到渠成住在一起。
她坦言今天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想慵懒地偎在床上,享受来之不易的温馨快乐。
姐妹幸福的余韵,让冷清秋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忙回复:那你好好享受属于你的二人世界吧。我呢,也要开始行动,去拿下我的白衣王子了。
发送完信息,冷清秋转身便去收拾行李。
昨晚,一个扬州的老客户跟她提及,他朋友那里有一方清乾隆时期的墨盒,想请她看一看。
看对方传来的图片,形制是没问题的,冷清秋便向公司告了假。
原来,乾隆时期,盛行赏墨之风,对墨盒的包装,也更为重视。
当时,黑漆描金匣一度成为首选,更精巧的还有金丝楠木、乌木材质的。
因为墨盒做工考究,很多古墨保存完好,至今仍墨香沁人。
抵达扬州后,冷清秋本来要先去客户那儿,谁知对方忽有急事,她便乐得做个闲人,给古秋墨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遍,古秋墨才接起来,声音里有几分抱歉:“对不起,我开了静音,没注意。”
“你在忙?”
“还好,刚在准备白芨。”
拿到待修复的古籍后,古籍修复师须根据“书病”拟定修复方案。
借用中医里的术语,古籍修复也讲究个“望闻问切”。
其中,“问”这一环节,便是要问古籍来自哪一方。若古籍主人长居南方,修复师便选用白芨为浆糊;反之,则选用面糊作为浆糊。
冷清秋会意:“古籍主人是南方人啊!”
电话那头回了声“嗯”便沉默了。
冷清秋知道古秋墨是个闷葫芦,便直接问:“方便发个地址吗?”
“我这儿还有活儿。”
“我先排队。”
“好吧,发你微信。”
挂掉电话后,冷清秋等了五分钟才等到了地址,也不知他在磨叽什么。
半个小时后,冷清秋下了的士,穿过一道老街巷弄,找到“秋墨古籍修复室”所在地。
巷子静谧深邃,斑驳的青砖墙上,爬满了蓊郁的藤蔓,一径延伸至修复室的门楣。
透过半开的门扉,便见古秋墨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桌旁,正用镊子夹着书页碎片。
木桌左首,还散落着几本泛黄的古籍,有一本似乎还是龙鳞装。
冷清秋伫在门口,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身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心无旁骛,她也不想惊扰这份虔诚。
今天,他穿着薄薄的棉衣,外罩一件围腰,微微凌乱的发丝,更显得不修边幅。
可沉浸于翰墨书香中的男子,自带一种离尘出世的清冷,对她有一种致命诱惑。
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余晖透过半掩的木质窗棂,斑驳陆离地洒在他脸上。
白皙的脸孔,也柔暖了几分。
冷清秋倚在门边,目光痴缠,仿佛整个世界都定住了,只余他和人间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