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之下姜早看见缩在沙发里的男人,他像一块生了锈的齿轮,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怕你害怕。”
等一旁的沙发忽的往下陷,何斯屿才察觉有人靠近,他侧目望去,见到是姜早的那一刻,眸光里丝丝缕缕的不知所措。
瞥见她额头的密汗,他伸出手却在她的额前没了动作,喉咙在颤抖,“这么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早用手背点式擦去额头上的密汗。
何斯屿低下头,看着手机里的十几个未接电话,自嘲道:“有人趁我睡觉偷走了我的助听器,醒来之后我什么也听不见。”
在看到休息室门口贴着的“咸鱼乐队”四个字,姜早就提着一颗心,见到何斯屿毫无生气的靠在沙发上,她有种要把他们生撕活吞的冲动。
去他妈的摇滚与浪漫的碰撞!
半响,何斯屿的手心突然一热,姜早拉着他的手去闯出去,一路狂奔到姜淮的休息室,她刚才就看到闻烁几人往这边走,果然如此。
一推开门,门里的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姜淮目光如炬地盯着交缠的两只手看,有些迟疑。
“把手松开。”他冷言。
姜早反其道而行地收紧了手,她拉着何斯屿走到闻烁跟前,伸手,威胁道:“交出来。”
闻烁一脸茫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看你是想让我自己动手。”她说着就要动手,姜淮冲过来及时制止了她,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紧锁,“你是一个女生,对男人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样子?”
姜早直视姜淮,“我可以不动手,但是他必须把何斯屿的东西交出来,并且赔礼道歉。”
姜淮眸中的冷厉稍瞬即逝,声音也变得少许温柔,独属于姜早的温柔,“交给我。”
转为,他冷目射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闻烁,“你拿了什么东西?”
闻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得罪自己的直系上司,他不情不愿地拿出助听器,“我在休息室门口捡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找的……”
说谎不脸红的玩意儿……
姜早一把抢过助听器,“道歉。”
闻言,闻烁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咬牙切齿,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
姜早将助听器放在何斯屿的手心,转身时换了只手牵着他。何斯屿的目光一直停在交缠的双手,右手心是她替他打到不平拿回来的助听器,左手心是紧拉他逃出不堪的掌心,他一时分不清这一身燥热是因为什么,总之热得慌。
他恨不得现在就泡在水里。
两人从出口离开,路过那正在装饰的大舞台时,姜早瞥了一眼,想起闻烁那群人做过的事就极度不愿把花卖给他们。
“真是糟蹋了那些花。”她嘟囔道。
何斯屿戴上有特殊印记的助听器的一刹那,千丝万缕的温暖正情不自禁地通过他的耳朵侵入他的身体,那是身旁这个女生对他的义无反顾和偏心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