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着治疗车路过,滑轮碾着瓷砖,发出细微的磨砂声。
纪川收紧掌心的钥匙,缓缓开口,“我等下开车回学校,需要我”
袁野忆眨着眼睛,故意打断,“我朋友是言均。”
纪川笑意一淡,缓缓直起身,沉默地和袁野忆对视,眼底似乎散开了一团墨。
安静的氛围里,袁野忆继续说,“我等下也不回学校。”
“嗯。”
言均从诊室出来时,正好看到,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视线交锋,似乎谁也不让谁。
“我包扎好了。”
纪川闻声回头,对上言均那张脸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言均语气熟稔,“好久不见。”
纪川微不可闻地嗤了声,回头,袁野忆已经站了起来,微笑道,“纪师兄,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纪川扯了扯唇角,侧身让出了路。
脚步声响起,远去的两道背影倒映在白瓷砖地面,被灯光拉长。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尽头,纪川才动了动手指,握着车钥匙朝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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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后,言均笑问,“听说你在追纪川?”
袁野忆“噢”了声,语气淡淡,“那是之前的事了,已经翻页了。”
言均点点头,身影极轻地感慨,“怎么你们都喜欢他。”
分不清他语气是嗤笑还是自嘲,袁野忆投去目光,言均却垂下眼皮,掩去了眼底厌恶。
几米处的门外,姜予站在车旁朝他们挥手,“这呢!快来!”
姜爸爸在电话里听说了今晚的一晚,直接驱车来了医院。
送言均回校的路上,姜予爸爸还塞了两盒补品。
袁野忆和姜予一出小区的电梯,沾着水的柚子叶迅速洒向他们。
姜妈妈边洒边用方言念叨着去霉等话。
两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电梯口,被360度环绕地驱洒了一通。
穿着睡衣躺上床那一秒,袁野忆就将医院遇到纪川的事和盘托出,顺便把自己蓄意报复的小心理也一并交代了。
姜予唏嘘,“难怪我看你刚上车时,心不在焉的。”
袁野忆狡辩,“那我不能是累了嘛!”
“确实。”姜予点头,“为情所累。”
“”
白天的疲惫像重重的山压在两人的眼皮,又聊了没多久,就双双睡着。
隔天只有一节夜修,袁野忆也没设闹钟,准备睡到中午再起。
天不如人愿。
早上九点,几通夺命连环call直接将袁野忆吵醒。
她刚接通,还没问是谁,对面先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真是出息了,逃课逃得你舍友都不知道你去哪了!”
袁野忆一个激灵,直接睁开了眼睛。
是辅导员陈宇宙的电话。
她昨天逃了两节毛概,那两节课老师也没点名,辅导员怎么发现她逃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