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有哪个不能斩?」
信长这时再一次打量着自己的妹妹,正如自杀的平手政秀曾经说过的那样,阿犬如果是男性又没有嗜杀的缺憾,那绝对是一位出色的武士,可能连家督的位置都是她的,可惜她是女性,而且残暴至极。
「喂?」
信长摇头轻笑了起来。
「不说我就随便斩啦!」
「就算我说了,但你知道谁是谁吗?」
「呃……」这一次到阿犬语塞。
阿犬记不住人名这个问题,早就由前田利家的口中传遍了整个织田家,不过碍于她的名声,大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而已。
信长没有再嘲笑阿犬的脸盲的问题,一脸认真地说道:「其他的能留手就留手,不能也就算了……」
「还有不是其他的人?」阿犬双眼眯了起来。
「柴田胜家和信行都不能杀。」
「柴田可以理解,但信行?蛤——你在说笑吗?」阿犬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信长。
「他是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哥哥啊!」
「信成的死,就是以为你弟弟暗杀叔父是一个误会,才被人用计杀死。即使不说那个天真的傻瓜,还有叔父的死呢?你让我就这么算了?我怎么跟光姬还有信昌交代?他们现在还在大野城里等着我把手刃信行的消息带回去!」阿犬质问。
信长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他明白阿犬的愤怒,也理解她,可是杀死信行对织田家的稳定并没有任何的帮助,甚至有可能会令土田御前更讨厌他。到时其他的弟弟可能又会在那位母亲的唆使之下,变成下一个「信行」,这不是信长想要见到的。
「不能杀,为了织田家,我们不能杀!」信长叹了口气。
「为了织田家……哼,就是因为他,现时织田家才面临危险,你竟然这样说……」
「总之,请不要杀他,拜托了。」
「……我明白了,我不杀他。」阿犬冷笑一声,然后离开军帐。
得到了阿犬保证的信长并没有安心下来,反而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即使阿犬向来是说一不二,说了不杀就是不杀,但他仍是担心这件事不会顺利完结……
稻生合战
1556年9月22日信行方的柴田胜家和林秀贞之弟林通具合领一千七百军势进军稻生原,并展开了军势……
雨在半夜开始下,稻生原旁的于多井川河水水位线上升,令信长本来快要完工的防御工事被逼停了下来。
因此林通具立即就建议带领军势出击,这提议也受到柴田胜家的支持。
「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在我们!」林通具自信地说道。
「下雨的时候,铁炮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信长那三百根铁炮就成铁棍了。」林家的家臣河边平四郎同意。
只是这一战的总大将柴田胜家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埋伏的武士足轻是回来了,不过是带来的不是成功击破犬备的消息,而是他们被犬备打得大败,最后只能回来十个人的结果。
不管柴田胜家的内心的想法为何,他所领的军势行进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见到织田信长在稻生原设下的军阵。
最前方的先锋正正就是犬备,他们那些极具特色的盔甲十分易认出来,而为首两位骑着马的武士,柴田胜家也认识——身穿深红色两角犬具足的前田庆次郎,还有一身粉红色三头犬具足的阿犬。
至于左右两翼的足轻就是些前田庆次郎都看不上眼的弱兵。如果这里是峡谷地形,也许阿犬可以只用一百犬备就能阻挡着柴田胜家和林通具那一千七百的军势。可惜这里是平原,属于大部队作战的战场,一处可以让一万以上大军决战的地点,所以信长就算先一步把军阵设好,也没有任何优势。
如果那些防御工事完成了的话,信长也不会有那样的烦恼,但现实没有如果,下雨令一切都出现了变化……
「林大人,我们分兵进攻。」柴田胜家在快速判定过之后下达这样的命令。
「分兵?」
「没错,当在下正面进攻敌先锋队时,你可以马上突击信长的左翼,只要击破信长的本阵,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柴田大人要作为先锋?」林通具有点意外地看着柴田胜家。
「是的,如果不一次把所有足轻压上去,都只会成为大野殿的刀下亡魂,而且……除了在下之外,我们之中并没有能够与她一战的武士。」柴田胜家神色凝重,他已经把阿犬当成了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宿敌。
林通具轻笑了一声,对于柴田胜家在战前如此长别人的威风表示不屑,不过他也知道阿犬的厉害,更不想让自己成为阿犬刀下的又一亡魂,而且被分配到更加轻松的任务,他是不会有任何反对。
就这样,本已合兵一处的信行方足轻又分成了两队。于高空看过去,林通具和柴田胜家两人的军势对信长所设的军阵,呈现出包围的姿态。
「主公,他们分兵了。」
「我知道。」
阿犬早就发现了他们这一方的弱点,被包围的话,她作为前锋一阵就会变得孤立无援。不过她没有办法解决,应该说……她不觉得有需要解决,因为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在这种以最多千人为单位的战场上,没有人能耐何得了她。尤其是现在力量已经变得更强的她。
「我可以打败他,不,应该说我必打败他。」
说来奇怪,阿犬发现自己的身体即使在加强重训之后也没有长肌肉,但实际上力气却像水手吃了菠菜一样,已经比得上犬备中所有的成年男性,只比前田庆次郎的力量要弱一点而已,要知道前田庆次郎在力量方面是阿犬见过第二强的,比起前田利家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