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殿,不追击三河武士属于主公的命令……还请不要让在下为难。」
「为难?为难你难道你会因为他们而杀了我?」阿犬左手打刀横指,指向身侧那一位正发抖的足轻。
「绝不,但我们会用尽全力去阻止!」佐佐成政一挥手,所有武士全部单膝跪向阿犬,眼神之中带着敬畏。
「哈哈——哈哈!」阿犬大笑,那笑声显得十分的……不高兴!
「大野殿!」佐佐成政为首先大叫一声,想起那位失去了右臂,现时成为了僧侣的织田信行。其实在不久之后,他回想起这一件事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这样跟阿犬说话。
「请停止!」
「我啊……你知道我作为小玲的母亲,为了报复我女儿整家男性被三河武士杀死的仇,你觉得我应该放弃这个机会吗?」阿犬瞪着佐佐成政。
「大野殿!」
佐佐成政的眼中是真诚的,阿犬可以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的私心,所有织田家的武士和足轻也一样。
阿犬很冷静,她明白现在不是树敌的时候,本家的实力并没有这一次合战所表现出的那么强,就连她的犬备也都死了七八成,大概在战后只会剩下不到三十人。如果现在依然故我,杀尽所有三河武士,那织田家和松平家就一定会成为不杀不休的仇敌,令本来已经好转了一点的局势再次转差。
一是理性,一是感性。
如果她还是九年前刚刚回到那古野城的阿犬,大概就会把这里所有拦阻她的人都杀掉,心情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大野殿!」
「但——作为织田家的公主,大野城的城主,我可以接受这项命令,放弃追击三河武士……」
「那——」。
「不过,不代表你们可以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这么轻易回去!」阿犬左手刀又指向前方的三河武士。
「织田大野殿下!」一直没有发言的三河武士之中,走出了一位,把佩刀放下,正坐到阿犬的身前低头道:「在下渡边守纲,希望一死,让殿下息怒!」
阿犬皱起了眉头,不过接下来其他的三河武士同样一个个放下了佩刀正坐在阿犬的身前——
「希望一死,让殿下息怒!」
阿犬想不到对方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要是阿犬真的杀了他们,就真的成为这个时代最恶的恶鬼了。
「大野殿……」佐佐成政也开口劝说。
——唰!
「大野殿!」
阿犬挑散了渡边守纲的发带,再收刀入鞘。
「利家把他们的刀收好,这些刀都是利息,好好收着,如果有一天他们又成为织田家的敌人,我将会用来夺去这群三河人的命!」阿犬沉声道。
「是!」前田利家没理会那些披头散发的三河武士,一柄一柄的把他们身前打刀收起来。
没有人会怀疑阿犬这话的真实性,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大野殿——」
「如果不是念在你的兄长曾与我一同作战,今天你就死了。」阿犬在走过佐佐成政的旁边时轻声道。
佐佐成政吞了一下口水,他发现自己惹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新开始
桶狭间之战过后。
三河﹑尾张﹑远江和骏河有了新的变化。
先是织田家把尾张内所有反对势力肃清,其中织田信长以今川义元的首给换回了鸣海等被今川家占领的城寨,而本来属于水野氏的绪川和刈谷两城以及知行,则暂时成为了信长的直辖地。除此之外,信长更因此战团结了整个尾张内的国人众和豪族,一战名扬天下。
三河方面,松平家不似历史那样跟织田家抗争了一段时间才宣布独立,而是在夺回冈骑城后立即就宣布独立,并于今川氏仍在混乱时发动了战争,把所有亲今川家的国人众杀死,短短七天时间,松平元康得到了三河国大部份的土地。
比起织田家和松平家,今川家就完全是失败的一方,由桶狭间回到远江的武士不到三份之一,而且连家督亦死在尾张。可是承继者今川氏真比起他的父亲却相差极大,不只没有马上安抚战败武士,也没有整合今川家,而是处罚了那些不力的家臣,引起内部的混乱,为今川家敲响了丧钟……
不过这些暂时跟专业打手阿犬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些天下大势都是作为大名去考虑的事。这时阿犬很难得跟大部份家臣还有养子女都留在清洲,等待接下来的封赏。
阿犬本来并不太在意自己会不会加封知行,她现在基本上是富可敌国的,尤其是这两年陈思聪成功进行明国走私这行当之后就更是如此,可是……她现在不得不留意一下,毕竟钱再多也买不到一座城。
「都是孩子太多的问题。」
没错,阿犬发现孩子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还要为他们准备好后路,例如知行等等,总不能让他们一直都留在大野城吧?最年长的鹤寿丸都已经快到十岁,再过几年就要元服了,重点是大野城还是他的妹妹小玲的。
大哥连半个寨都没有,妹妹竟已经内定是一城之主?
阿犬觉得这不太合适,作为一个好的母亲,是不能这么偏心,因此她决定最少也要在这次拿一到两个城来作为封赏。
当阿犬在清洲的第七天,织田信长终于完成了统计整次合战的战损,并把所有武士足轻的战功都计算清楚,最后决定在清洲城内,展开了一次对全个织田家上下所有武士的评定。
两年之前,阿犬还没有被流放的时候,阿犬一直没有正式的身份,但这一次当阿犬来到评定室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位置仅次于笔头家老林秀贞,而且大部份武士在见到阿犬之后显得十分恭敬,比起对主公的信长还要有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