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集与杨文一直听着的,听到这里梁集愠声:“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
杨文却心情很好地拦下他。
“做什么?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的怎么了?你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你儿子出头吧?怎么?这会儿你儿子就不是举人不是大人了?”
梁集气得胸口憋闷,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梁程气恼。
“你把话说清楚,我何时偷鸡摸狗,何时不守信用了?你才懦弱胆小呢。”
“还有你也是。”他朝杨白羽不屑地哼了声,“蜜蜂和蚯蚓都不敢抓的小病秧子。”
杨白羽立刻委屈地看向云纱。
云纱安抚地拍了拍杨白羽的手,阴阳怪气地对梁程笑。
“哟,您怕不是光长年岁不长脑子吧?那年冬天,你和杨白羽之间的事我可全知道了,某人输了赌约,却不敢愿赌服输,躲了十年了,这不是懦弱胆小是什么?不是不守信用是什么?偷鸡摸狗就更不用我说了。”
她摇头叹息,“多亏我们家小羽大度,欠了十年的赌债都不急着讨还,这世道真奇怪,欠钱的人反倒是大爷。”
梁程太阳穴跳了几下。
咬牙:“你在说什么?什么赌债?我什么时候欠钱了?”
“你看看,我都说了是那年冬天的事了,你却还是想不起来,我没说错吧,某人光长年岁不长脑子。”
云纱朝屋内看了眼,两个年逾半百的中年大叔正偷偷听着他们聊天。
她放低了声音,冷笑:“我们小羽的腿疾若论起来到底谁是罪魁祸首,难道你心里没点数?若不想长辈掺和到这件事来,我们就私下好好论论,不过那个赌约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输的人要心悦诚服地叫对方一声‘大哥’。”
大哥?
梁程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好像也许可能……当年是有那么一回事。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怎么会有人拿出来现在说?
幼不幼稚?!
太幼稚了!
“你——你们——”
他既鄙夷又气恼,“要是这么说的话,当年应该是我赢了吧?”
“输不起是不是?”
云纱挑眉,“你要跟我论输赢,我就在这里好好跟你论。”
梁程侧眸看向杨文与梁集,二人见他看过来,立刻尴尬地咳了声,装作在议事的样子。
于是梁程低声哼道:“没问题,有本事去荷塘石舫那边啊,当年的事当然要在当年的地点。”
“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什么地点都没用。”
云纱站到杨白羽身后,推着他的轮椅,“走,现在就走,谁不去谁乌龟王八蛋。”
三位少年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杨文和梁集在屋内干坐发怔。
梁集不悦:“你这便宜儿媳果然没什么规矩,这三言两语便撺掇两个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羽儿这么听话的孩子怎么也跟着她瞎闹。”
杨文呵笑:“我怎么看着梁程也毫不犹豫地跟她走了呢?羽儿单纯,难道这考中了举人的脑子也容易受人忽悠?”
这老混球,一天到晚把举人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儿子中了举,这次回良州祭祖,也是有这样的目的,衣锦还乡嘛,这同行的一路上,杨文耳根子都给他磨出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