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着我,事实已经发生,并且你再这么看下去,很可能发生第二次。”云纱哂笑,“我不介意再掰开你的嘴,直接灌下去省事。”
少年总是急于维护自己的自尊,所以激将法常常管用。
没出意外,他的视线落在药碗上。
云纱递到他面前:“喏。”
杨白羽轻抬下颌:“我从不自己喝药。”
什么意思?要她喂吗?
生在富贵之家就是娇贵。
云纱端着碗的手收了回来。
“我去给你叫墨竹。”
杨白羽盯着她不语。
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
云纱懂了。
“要我喂你是吧?”
她笑了声,将碗“咚”地一声放在床边。
“爱喝不喝。”
她又不是伺候人的丫鬟。
杨白羽哼了声,伸手扯过被子蒙头,声音闷闷地透出来。
“不喝了……”
云纱啧了声,欲将他被子扯开,却被他抓住。
“杨白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怕苦,所以故意找借口。”
杨白羽猛地掀开被子,面色冷淡。
他的手臂瘦弱苍白,从被子里伸出来,单手端起药碗。
乌黑的眸子略带恼火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纱,将一碗苦涩的药一滴不剩地全喝完了。
然后他面不改色地将空碗学着云纱那样,“咚”地一声放在桌上。
微掀的眼皮含着几分挑衅和证明自己的意味。
云纱眨了眨眼,笑了。
“这不是会自己喝药吗?早这样不就好了。”
空气里弥漫着药的苦涩气味,似乎呼吸都是苦的。
虽他面不改色,可云纱仍注意到他眉尖微微蹙起。
“外面桌上有蜜饯,我给你拿来?”
“不要。”杨白羽冷声,“这算什么苦,我从小喝的药比这苦的多得是。”
“话虽如此,但苦就是苦,不能因为你习惯了,它就不苦了。”
云纱转身出去倒了杯水进来,“清清口,喝了药就睡一会儿吧。”
这会儿他倒是没有继续闹别扭,接了喝了,那隐约蹙起的眉尖松了下来。
杨白羽身子弱,病尚未好,又折腾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犯困,便半倚在软枕上,墨黑的发如乌云般散了下来。
“我不想睡。”他敛着眸,轻声说。
云纱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
“大中午的,你不想睡我都想睡了,不然我先回去?”
她刚说完又想起自己来前的目的。
她转头问:“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说话间伏在软枕上的少年已阖上眼,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云纱微微一怔。
云纱轻轻碰了碰他额头,仍有些发热,不过比那天晚上要好得多了。
再加上这个天气,刚入夏,有些闷热难当,确实容易感冒。
她端着药碗放在外面的桌上,墨竹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动静便出声问:“公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