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眼泪鼻涕一起流。长这么大,凌熠头一回见他哭得这么惨。
“老爸他会不会扛不住……”
凌熠原本也心烦意乱,席勒一哭更是火上浇油。
“呸呸呸!乌鸦嘴!这里是皇家医学院,帝国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养父一定能逢凶化吉!”
“哇啊——”
“你别嚎了!丑得要死,鼻涕都甩我身上了!”
凌熠嫌恶地离他远了两步,生怕退得慢了会被他发现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
席勒突然反常地安静,无声地抽泣几声,一抹眼泪往外冲。
他的反常早已引起凌熠注意,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你去哪?”
“卢乎伦害我弟弟,害我老爸,我要找他拼命!”
“你想去送死我不拦你,但你死就死彻底点,不要半死不活还要别人去救你!”
凌熠用力一推,席勒后背重重撞到车上,又缓慢滑下,最后抱着头蹲在地上低声呜咽。
被奥瑟咬破的嘴唇又添了新伤,凌熠拼命咬紧下唇才阻止眼泪滑落。
忽然他像想起自己还有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起奥瑟的手,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殿下……”
奥瑟的声音因过分冷静显得无情。
“凌熠,我不是神,我的赦免令只能从人类手上救人,对死神无效。”
“您一定有办法的,您是帝国王储——”
“我已经不是王储了。”奥瑟打断他。
“那您也是帝国皇子,里面的人不敢不服从您,您去跟他们说,就说——”
他努力组织了好几次语言,依然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就按您平时擅长的去说,您最拿手的就是威胁别人了不是吗?”
见奥瑟不做反应,凌熠急到口不择言。
“躺在里面的可是您未来的岳父啊!”
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席勒身子猛地一抖。
奥瑟舔了舔同样挂彩的嘴角,“啧。”
他打了个电话:“把那个人带过来。”
短短几分钟后,他的侍卫护送着一名医生进了抢救室。
刚推开门,就听里面的人兴奋地喊:“兰泽医生来了!”
“兰泽医生您快来看看这名患者……”
声音逐渐弱下去,又开始无比漫长的等待。
代表抢救中的红灯终于熄灭,方才那位医生被一群人簇拥着出来,每个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