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主看到了水手们放的焰火,产生了上岸的想法,随之而来的是行走的痛苦,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是无法开口的痛苦。
真实吧,谁叫她看到烟花的时候不是傻乐乐就完了,还非要共鸣,到岸上寻找人们为何欢愉呢?
爱有意义吗?爱真实吗?爱算不算有生命?
“那我们换个方式讨论。”
记者们似乎有备而来,见司荼白没往自己引导的方向走,便干脆直接抛出了最想问的问题,“刚才我们也采访了卢影后,荼荼知道卢莹卢影后吧,跟你一样是云祉的代言人呢。”
记者故意模糊了概念,等着司荼白的反应。
司荼白却只是颔首,没有纠正,“当然,卢影后是位非常成功的业内楷模,我入行之前就很崇拜前辈,一直没有机会向前辈讨教,刚才终于与前辈聊上了几句,受益匪浅。”
记者又急着往下问,“卢莹说焰火用尽全力爬到最高后盛放的样子很美,但她欣赏不来,说是太吵了,而且虽然乍一看五颜六色,但千篇一律就是那些样子,她还是更愿意关注博物馆里的作品,经典耐品,可以永远珍藏。”
这话显然,全都是坑,就等着司荼白选一个跳。
“啊,这样啊,那可能看烟花要抬头,卢影后脖子仰久了不舒服吧。”司荼白一脸清澈,“我带了药膏的,回头就给她送一罐去,感谢告知。”
这回答完全得体,不仅避开了卢莹评论焰火与画作的隐喻,还反手一个暗讽还了回去,很有司荼白的风格。
套话设坑这种娱乐圈惯会的伎俩,对司荼白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本就没用,记者们其实都心里有数,却还是指望有朝一日能问倒对方,一战成名。
“荼荼,还有还有——”“我先问,我先问!”“荼荼看这边!”
更多的问题抛向了司荼白,但也有许多转而恭喜她今日签约、问今日妆造巧思的。
司荼白一一应对,看起来很是从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着急。
司荼白的情绪已经悬到了极高的峰顶,瀑布将倾,她想要见钟遥夕。
一步之遥,光影交错之间,两人一明一暗,就这么被隔开了。
忍不了,一点一滴也忍不了。
司荼白在采访结束之后,直往回奔,却又再一次被拦住。
“钟总来了,你知不知道?”是王清,刚才也多亏是她帮着应酬,司荼白才能在角落偷得片刻歇息。
“知道知道。”司荼白连连点头,四处张望。
“云祉那边要招待钟总呢,所以临时又加了个酒宴,也让我们过去。”王清看了一眼时间,“十分钟后,你要换身衣服吗?”
“钟总在哪?”司荼白着急。
“上楼去了,你也要上去吗?”王清看着司荼白往外挪的脚步,“那我不跟着了,我守在这儿看看还要做什么。”
“辛苦!我就上去一会,不用担心,到点了我就来!”司荼白朝王清打了个手势,转身就往楼上去。
钟遥夕果然在司荼白入住的那个总统套房里,外套已经换下,披了一件细绒的薄衫,她听到司荼白进卧室的声响,便站起来转向了来人。
紧接着就被温热拥入怀中。
司荼白的动作很急,但钟遥夕却没有躲,她只是抬起头,睁开眼,“看”向了对方。
还是那双像是被击碎的琉璃一般的眸子,钟遥夕的虹膜颜色偏浅,是琥珀底子,能正常视物的时候也总被说很疏离,更别说如今这副聚不起焦的样子。
但司荼白偏就是被这般的模样吸引了,她觉得钟遥夕的眼睛像是星云,是超新星遗迹,是漂浮在宇宙的尘埃。
“姐姐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
钟遥夕非常坦然,“相见你,就来了。”
恰巧需要来大洋国处理的工作和云祉品牌方的邀请都是其次,让钟遥夕这么着急赶过来的,就是司荼白。
这个答案司荼白其实早就知道了,但钟遥夕能直白地道出,依然让她心念澎湃。
低下头,司荼白一手揽住钟遥夕的后腰,一手穿进她如瀑的乌发。
两个人贴得愈来愈近,合拢在一起的身体交换着彼此的心跳起伏,还有缭乱的炙热吐息。
窗外的烟花还在盛放,卧室内两个身影叠在墙边,司荼白明明酒力极佳,此刻却故意扮得微醺,趁机在钟遥夕唇上作起乱来。
先是蹭着轻轻抚弄,抿几下又换一处衔住,紧接着难耐的呢喃溢出,钟遥夕被追着嘬咬的唇瓣再也守不住半点齿关,甜醉探入舌尖,是更深的纠缠,酥麻急攀上来,叫她燥热难忍。
是从未体验过,但却似梦中来的感觉。
想喘息,但张了口却是更霸道的侵占,身体一边靠着冷墙,一边被热浪掩埋,理智被乱流推搡,本能占据了身体的主导,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拥住了司荼白,盘缠着要与她更近,更尽。
看得见的人在装醉,看不见的人拒绝醒着,今夜注定是把握不住航线的一夜。
是要触礁,还是要下沉,亦或是游入业海。
好热,披在身上的薄衫早就被蹭掉在脚边(只是掉了个披肩!),钟遥夕却还是觉得体温攀得又急又悸,心绪似火燎一般跃动,偏偏司荼白怕冷,这热意于她只是稍暖罢了。
她融在其中恣意享受,舒服得像是暖阳下晒得酣醉的猫咪。
吻也像是猫咪轻舐一样,黏糊糊地又贴下来,撵着钟遥夕败退的软舌勾吮,小猫爪也很不老实,但没办法说怎么不老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