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红叶只好耐下性子,继续率领众弟子等待。
身后的弟子们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低声窃语,眉眼间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宫主久久不出,肯定是在破境!”
“那东极剑尊跟宫主百战百平,等宫主成功破境,他定然不是宫主的对手,我们此行讨伐隐剑宗,必能大胜而归!”
沈灵淇抬眼看向天边晚霞,虽说破境的时辰越久,说明突破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但宫主这次冲境未免太久了些。
廖红叶的脸色同样有些凝重,寻常弟子不知内情,但她们这些副宫主心里都清楚,前任宫主留下的《烬虚诀》残卷,只到第七重。
宫主这番强行破境,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
又等了一炷香,听到宫殿里传来一阵异响,似是杯盏落地被砸碎的动静,沈灵淇和廖红叶同时面色微变。
沈灵淇转身叩了两下殿门,轻唤:“宫主?”
并无人应。
他犹豫片刻,推开殿门,迈步向里走去。
还未靠近与内殿相隔的屏风,一道呵斥声传来:“站住!”
沈灵淇刹住脚步。
这语气听起来是宫主的语气没错,可是这嗓音怎么听起来奶里奶气,像是小孩子的声音?
少年眼底划过疑惑,难道——西境最近流行奶娃音?
不过宫主性情乖张,喜好捉摸不定,此时他也顾不得她嗓音的变化,隔着屏风问:“宫主,我方才听到殿里有摔盏的动静,您破境可还顺利?弟子们都在殿外久候多时,正问何时出发?”
对面的人声顿了顿,回应道:“让弟子们都回罢,今日本宫主身子不适,征讨隐剑宗之事……改日再议。”
糜月已经极力压低嗓音,可仍遮掩不住脆生生的童音,愈发显得怪异和刻意。
这份“刻意”的嗓音,却让沈灵淇更确定了心里的猜想,可她话里的“身子不适”更让他担忧。
“宫主……”
他似是还想再问什么,却直接被打断。
“退下!”
嗓音虽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沈灵淇顿时不再多言,朝着屏风施了一礼后,转身退去。
听到殿门关合声,屏风后的人彻底泄了气,瘫倒在面前的矮几上。
方才打坐的俊丽少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女童,鬓边的海棠流苏似是吃不住重量,快斜歪垂到了肩膀,明显大了一圈的玉钏珠链从她的手臂上脱落。
她没好气地将镯子拍在桌面上,手肘撑在矮几边沿,似是还无法接受这个荒诞离奇的事实,皱起的小包子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