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的乔述珩,只露侧脸、眺望远方的乔述珩。
那副油画是在乔述珩伤后蒋之屿送给他的作品,无意被画室的同学上传到互联网,后来被大公司的星探瞧见,循着源头找上来,最终成为了乔述珩模特的开始。
蒋之屿怎么会忘呢?
蒋之屿扶靠椅背起身,竟是无声地笑了笑。
当年他出国出得急,与乔述珩更是不欢而散,蒋之屿都不知道那幅画最终被如何处置。
要是还在的话……蒋之屿微微摇了摇头,在又如何,他也回不去那还算充满灵气的时候了。
只可惜,他好不容易才为那幅画取好了名字。
无名的画虽然给人以空间遐想,但只有作了名,才算是真正定义了其灵魂。
“想看吗?”乔述珩捉住蒋之屿眉眼间稍纵即逝的遗憾,开口道。
蒋之屿眉毛上挑:“你还留着。”
“毕竟也是个纪念。”乔述珩拍了拍裤子上的尘灰,“你等等。”
“算了。”蒋之屿撇头,拽住乔述珩的衣袖。
时过境迁,人不同了,再看过去也无济于事。
乔述珩从蒋之屿躲闪的目光读出这般意思。
“那要怎么办。”乔述珩又问。
“你就这样逃避,能够有解决的方法吗?”
乔述珩的目光冷下,这太过认真的神情蒋之屿许久未见,一时竟有些想发笑。
蒋之屿说:“看了就能解决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乔述珩到底是多年没作画过,连那点感同身受也都不复存在。灵感这东西从来不是想要即有,多少创作者燃尽自己后故地重游都找不回当年的热情,蒋之屿也不指望能从一副久远到快要在记忆中模糊的画作处寻到灵光。
更何况,故事的最开始、他的创作源泉并不在这。
蒋之屿想起了那个南方的城市。
蒋之屿牵动嘴唇,张了口,又再度闭合。
他的目光挪到几米相隔的阳台,大片的火烧云聚合在一处,霞光四溢,明明是无比震撼的场景,却总给人种气数将尽的感觉。
江郎才尽。蒋之屿想起临回国前,远在大洋彼岸的老师曾对自己说过一句类似意思的话语。
或许是这样。
蒋之屿深呼吸,空气不知为何突然变成粘稠的液体,不请自来地贴在他脸上,又闷热又厚重。蒋之屿想要伸手撕下糊在面庞的稠液,收获一片虚无。
蒋之屿有些晃神。
“乔述珩……”片刻沉默后,蒋之屿像是释怀了般,嘴唇蠕动。
“只要找到灵感就行了吗。”蒋之屿没说完话,乔述珩便蓦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