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述珩蹲着托腮,仰望天际。灰黑色的云聚拢到一处,黑压压的天掩盖了本该到来的日落,牵动对面远山上的树木都摇摆作响。
估摸得下雨。
乔述珩往山路看,房子建在不算低洼的地方,倒不用担心水位上涨导致的淹没,只是这附近终究是原生态,黄土黑泥多,要是遇了水多少得粘粘住几双鞋,更何况蒋之屿已经连续工作快10个小时,期间一顿热饭也没吃上。
乔述珩翻动手腕的表,劝房间里的蒋之屿先下山。
蒋之屿仰头,他这幅画的画框足有一个人头大,宋中沛的小汽车是装不下的。
“能再等我一会儿吗?”只剩下乔述珩的脸没有上色了,蒋之屿还没调色,估摸着还要画上个一个钟头。
蒋之屿这几天画画都是瞒着乔述珩动工,不愿意让乔述珩看到具体内容,乔述珩自然也不知道进度,他只是蹙了蹙眉,“画又不会跑。”
“可是……”
乔述珩背过身,眼神避开画的内客闯到房间去。
“你需要休息。”
蒋之屿听到乔述珩强硬道。
揭穿
雨,还在下。
天色已经暗沉,头顶一片黑暗,蒋之屿望不穿成层云的厚度,只在沾上潮的尘埃起伏间被雨水濡湿指尖。
蒋之屿听了乔述珩的话先行离开画室,说来也巧,正好等两人上了车,雨就开始下了。起初只是星星点点,不成样态,后来雨势渐大,砸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蒋之屿的身体似乎也是为了回应这场磅礴大雨,也没多久也随之发热,但他没告诉乔述珩,只当这是身体过劳的应激反应。
。
晚上十点,大雨下了快六个小时。
蒋之屿坐在窗台边,酒店的配餐已经送到,乔述珩洗了手唤蒋之屿去吃,蒋之屿却用手扒着窗,揣揣不安。
他还是得回去看一眼。
蒋之屿避开乔述珩叫自己吃饭的搭语,收拾好包,准备出门。
走到大门的时候,乔述珩拽住了他的手。
“吃饭。”乔述珩再次说。
“我还是不放心那幅画。”蒋之屿离开得匆忙,连画布也未能罩上,即算是雨水没进屋,潮湿的空气也得毁掉些画痕,蒋之屿必须趁早去修复。
乔述珩作过画,对创作的环境也十分苛刻,想来是能理解。
蒋之屿蹲下身穿鞋。
“你先吃饭吧,我一个人去就行。”蒋之屿扶着房门把手准备向下开。
“你真是闲得慌。”今天的晚餐是乔述珩特地从米其林餐厅订的,蒋之屿这些天没吃好,他想着好不容易天降瑞雨,蒋之屿能够停下来歇息会儿,结果反倒增添了新的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