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杰心又揪痛,但还是认真回答:“有的,皇城禁军统领陈怀文,也是太子党。”
李紫木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王成杰接着问:“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李紫木吱吱唔唔地说:“你不是老担心他吗?我怕你操心过度影响病情恢复,这不,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帮忙,你就安心养病好不好?”
王成杰定定看着她,又问:“之前那个要死的人,是不是快好了?”
李紫木手顿了一下,讪讪地嗯了一声。
王成杰心中有了一点安慰,他快好了,她想把他送走,她还是愿意回来,陪在自己身边。
我在京城等你
李紫木大清早去了村里那户常去城里打货的人家,给了重金塞了封信,恳求他尽快快马送一阵。
然后继续去山洞看赵萧云,赵萧云蒙着眼睛等她,听到她来了,很高兴,说:“你能帮我再看着,我想睁开眼睛,看恢复了点没?”
李紫木愣愣地想了一下,拉过他手,写下:“不行。”
赵萧云嘟嘴,说:“我觉着我会比昨天看得更清楚。”
李紫木心中有事,没理他,径直去熬药,不吱声。
她感觉到了,王成杰不想离开这片深山,不想离开她与小夕,无论他是否能不能站起来。
小夕是他一手带大在他怀中长大的,比我这个亲娘不知强上多少倍,他爱惨了小夕,小夕也非常爱他。如果回了京,小夕肯定是要回到太子府回到亲爹身边的,到那时,王成杰又该怎么办?又该多伤心?
本来他就没有生育能力,这一生可能不会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王小夕可能就是他在这一生里唯一的藉托了。
所以,他就不肯练习站,反感回京的话题,敏感赵萧云的话题,他在害怕,害怕回京后失去小夕。
李紫木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去处理这个问题,本来计划着赵萧云伤好了,把他带回村庄,与王成杰相见,与王小夕相认,然后让他派兵来接走我们,一群人一起回京。
现在又不敢了,害怕伤害到王成杰,他的毒素未完全清除,如果受了严重的刺激,毒素会马上回头,疯魔起来,重新吞噬他。
左右为难,就干脆先找人来接走赵萧云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李紫木熬着药不吱声,赵萧云好奇问她:“你生气了?”
李紫木拉过他手写下:“没有。”
赵萧云突然回握她手说道:“我快好了,我们一起回京城吧。”
李紫木忧愁地看着他,想告诉他,我非常想与你一起回京城,非常,非常,非常想,但不能。
李紫木用力抽出手,又去熬药,边熬边流泪,不吱声。
赵萧云脸色耷拉下来,默了一会说:“如果你想回京城了,你会来找我吗?我可以给你很多赏赐,很多木偶娃娃,什么形状的都有。”
李紫木差点哭出声来,拉过他手写下:“好。”
赵萧云触到她滴下的泪珠,溅到他手心,他握紧拳头,好想抱住她。
她是想京的,她是想回到自己身边的,她有她的难言之隐,她不想告诉他,他就静静站在旁边等,等到她归来,重新落入自己的怀中。
三日后李紫木再去看赵萧云,洞边多了很多人马,赵萧云换好了锦衣,仍蒙着眼睛,在洞边等她。
禁军来接他了!他要离开了!
李紫木心情又欣慰又沉重,默默走近,赵萧云感觉到了她,拉过她手,把一个玉佩放在她手中。
双鱼玉佩!
赵萧云微笑着说:“我现在身无分文,也就这个玉佩值点钱,我一直随身带着不敢丢失,它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你千万不要卖了它,如果你去京城了,就拿着它去太子府找我,它可以换很多金银珠宝与木偶娃娃,我在京城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李紫木拿过那个玉佩,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拉过他手写下:“好。”
赵萧云恋恋不舍地又问:“我能抱下你吗?救命恩人。”
李紫木再也控制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他。
赵萧云也紧紧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融为一体。
赵萧云再次说:“我在京城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
李紫木轻轻地说了一声:“好。”然后放开他,转身跑了。
赵萧云扯开眼布,清晰地看到,那个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欣喜异样。
阿木,我在京城等你,一直等着你!
下午李紫木早早就回家了,但一直神不守舍地坐在门前土坡上发呆,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前的远山,一动不动。
小夕又跑去二虎家蹭饭了,王成杰自己去做了晚饭,唤她,她没动,王成杰就不敢再打扰,他知道,赵萧云走了。
李紫木一直不动,直到深山已变黑,什么也看不到。王成杰不敢唤她,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
良久,小夕回来了,李紫木动了,起身推着王成杰轮椅,说道:“回家吧。”
那日后,李紫木不再出诊了,在家专心陪王成杰与小夕,但总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样子,王成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李紫木晚上很少能睡得着,翻来覆去然后坐起来发呆,一呆就呆到黎明破晓,然后起床做事,渐渐地,日渐消瘦,脸色暗淡。
王成杰心疼又愧疚,是他把她强留下来的,她不开心,他肉眼可见。
一天夜里,王成杰从梦中醒来,看到珠帘那头,李紫木坐在床上,默默流泪,手中拿着一枚玉佩,李紫木轻柔地抚摸着它。那玉佩他认识,是他随手买的,双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