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风站起来向两人告辞离席,他走了,裴再也从小段身边离开,拿起布巾擦了擦手,重新坐了下来。
小段看了眼裴再,筷子伸向炙羊肉。
裴再没阻拦,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扔下布巾起身离开。
“你不吃啦。”小段道:“都是我的了?”
裴再回头看了眼小段,“你倒是胃口大。”
“什么意思啊。”小段不明白,他嘴里塞得满满的,他终于吃到了自己想吃的炙羊肉。
除夕那一天,小段叫人抬了好几桶热水上楼,大澡盆里热气腾腾,小段整个身体泡进去,泡得眼睛眯起来,舒坦地不得了。
他没让人进来伺候,还不太习惯这种洗澡也有人看着的时候。
泡到骨头都酥软了,他从澡盆里出来。
床上是换女给他做的一套新的中衣,小段擦干净身上的水,把衣服换上。
他头发还没擦,就听见裴再上楼的声音。
裴再从外面回来,小段随手拽了个斗篷披在身上,趿拉着鞋出去看他。
“难得,裴公子也愿意出门走走了?”
裴再上楼,看着他湿淋淋的头发皱眉。方洛阳捧着布巾站在一边,在裴再的目光中把头低下去。
“先进来。”小段跟着他进了房间,房间里有炭火,很暖和。
“把头发擦干,这会儿又不嫌冷了。”裴再解下斗篷,让不咎把买回来的东西拆开。
小段拿过方洛阳手上的布巾草草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坐在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粟米赶在小段喝水之前凑上去,伸着手要他的杯子。
小段惊讶,“干什么?”
“张公子说了,”粟米怯怯道:“公子吃的喝的,都得我先尝过。”
小段摆手,“我不用。”
粟米仍固执地阻拦着小段。
小段说的话并不作数,因为真正掌握他们身家性命的人是张金风。
小段把杯子给粟米,粟米另取了一个杯子,倒出一点茶水,喝过之后等了一会儿才重新给小段奉茶。
小段似笑非笑的,不是在嘲讽粟米,更像是在嘲讽这件事本身。
“你们都出去吧。”小段转着杯子。
方洛阳跟粟米从裴再的屋子退出去。
人一走,小段就把茶杯扔在桌子上,愤愤地骂了一句。
不咎解释道:“宫里的规矩是这样的,你习惯了就好了。”
小段哼了一声,发泄似的狠狠揉搓自己的头发。
裴再看了眼不鉴,不鉴走到小段身后,拿过他手上的布巾,解救被他蹂躏地毛躁不堪的头发。
“你说张金风放这几个人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纯给我添麻烦吗?”小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