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知点点头说:「不然怎麽叫快乐水呢。」
他平时随意惯了,没有择偶需求时不怎麽在乎外表,抓到什麽衣服一套上就可以出门。
这时精心打扮,又看不出什麽所以然来,扭扭捏捏地走到问自闲身前,问:「怎麽样呢?有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活了这麽久第一次感受到容貌焦虑,邯知担忧得不行,一会儿觉得发型不对,一会儿觉得服装不够妥帖……
反正精益求精,力求一切完美,连妆造师几番下来都被他烦得不行。
问自闲心态比他稳定得多,将他从头到脚研究一遍,发现Alpha真是每一缕发丝都精心安排过,好像孔雀开屏:「非常完美,婚礼结束後还可以顺便参加一下美A选拔赛。」
邯知一点都不爱听这种话,哼哼两声:「那怎麽可以,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Alpha。」
然後又对着镜子看看看。
结婚当然紧张了,人生大事一件,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阿诺斯也会前来。
一个月前,邯知给远在Y国的母亲发了电子邮件,原以为彼此问候一句就算祝福,没想到阿诺斯反应很热烈,订了机票,说规划出时间,要亲自前来。
这对母子见面频率并不高,更何况阿诺斯早就有了自己的新家庭,她的女儿才比许恒小几岁,很活泼的姑娘,用特地学的A国语言,对着邯知喊「哥哥」。
因为前夫的缘故,阿诺斯很久没有踏上这个国家,然而一晃多年,所爱非人的痛苦最终被岁月消磨,由新的人生际遇所填补。
阿诺斯将这一对即将步入婚姻的爱侣看了又看,既欣喜,又懊恼:「……当初,妈妈就应该把你一起带走的。」
A国这起震惊国际医药组织的案件,阿诺斯也有耳闻,她没想到邯知竟会卷到这种事情中。
一回想往事,阿诺斯的表情黯淡下来,原以为邯知是个Alpha,再怎麽说邯分清作为亲生父亲,至少不会苛刻虐待,然而她还是小瞧邯家低劣的品行。
相隔万里,远在异国,阿诺斯根本无法得知孩子的具体近况,只知道一晃眼,那个蓝眼睛丶会乖乖听她讲故事的小孩,就这样一年年长大了。
当年尚且年幼的孩子,如今也有与自己共赴爱河的伴侣,即将成立一个小小的家庭。
邯知却早已释怀,他和问自闲一同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周,房间里到处都有他们的生活点滴痕迹。
他牵着Omega的手,十指相扣,极诚恳丶认真地说:「没事的,妈妈。」
然而即使心态调整,邯知还是有些紧张。
问自闲将他的局促和不安看得一清二楚,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声音又轻又软。
「担心什麽?邯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Alpha,对不对?」
邯知脸有点红了,微侧过头,很矜持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看问自闲还没有动作,又转过头来,蓝眼睛里有春波荡漾,看他一眼又一眼,终於按捺不住:「……怎麽还不亲我。」
问自闲就笑,指尖碰了碰他的嘴唇,在唇角很克制地蹭了一下。
这怎麽能算一个亲吻,邯知不满地把西装换下来,动作小心地收到一旁,又扑过来解他的扣子。
唇舌追逐丶缠绕,接着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了,把问自闲的衣服揉皱,手掌继续在底下揉捏丶游走。
「欸。」问自闲微喘着气,往後一躲,「这两天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迹,会被看到的。」
…
邯知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很不满他的躲避。宽大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把住Omega的腰间,把他往怀里扣,缓慢又不容拒绝地在问自闲脖颈上吻了一下,留下一枚浅橘调的口红印。
。
婚礼地点订在一个临海的私人庄园。庄园位於山腰处,可以俯瞰远处的波涛海浪,层层拍打潮湿的沙岸。
草坪修剪得齐整,入口处一个配色柔和的鲜花拱门,簌簌的香气四周涌动,各种动物形状的气球固定在各个角落,随风摇来晃去。
乐队早已就绪,曼妙的音符倾泻,令人心旷神怡。
正是天朗气清,万里晴明,再明媚不过的天气,蔚蓝天幕无尽延伸,一切阴霾与乌云,都在艳阳之下消失殆尽。
婚礼没有邀请太多人,到场的大多是熟人,何叙和魏书宜,邯潭和陈捥卿成对到达,许恒在草地上陪嘟嘟玩。广星渊还在工作,任予笙事先发过消息,说拍完通告後就来。
主桌上坐的都是长辈,阿诺斯和许姨夫妻相谈甚欢,一个年长的女性坐在一旁出神,她是问卿言多年的好友,此时看着不远处那个身穿白色西装的omega,悄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邯家的人几乎没有邀请,别说一些平日里说惯奚落话的亲戚,甚至连邯分清也没有通知。
邯知倒不觉得怎样,父亲早就缺席了他人生中大部分时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拜托,今天可是他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可别被闲杂人等坏了心情。
夏衔安也到了,他带来两份礼物,解释道:「新婚快乐。小叔忙,托我一并带过来。」
邯知接过,前段时间的混乱最终落幕,他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
要是没有夏家的人帮忙,案件进展绝对不会这麽顺利。
夏衔安耸了耸肩:「事情早晚都得处理,别太放心里去。」
祝福送上,他转身入座,正巧听到何叙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