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愚钝。”
玉千洲垂眸道:“义父大才,草民不及万分。”
燕鹤默了会儿,才道:“若是玉叔叔,此刻应该抱着王叔的腿,恨不能将事情全丢给王叔。”
玉千洲脸上难得起了一丝裂痕,错愕的看着燕鹤。
青年眼底震惊太过,太子也跟着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是叫你抱我的腿。”
“草民不敢。”
玉千洲急声道。
若不是被点了穴,又要爬起来跪下。
燕鹤见此,便沉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应该记住,不论你之前是什么身份,经历过什么,既然已经做了玉家的公子,你便有家可归,有人可仗,不必战战兢兢,也不必觉得亏欠于谁。”
“太过拘谨客气,不是与家人相处该有的样子,自己人便不该怕麻烦谁。”
玉千洲直愣愣看着燕鹤,似受宠若惊,似惶恐难安,眼底渐渐有了猩红。
燕鹤见他这样,不由想到王叔和老管家的话。
去岁,王叔回到玉京,曾同他念叨过几句玉家养子。
‘那孩子心事太重,放不下过去又过不好将来,这样下去早晚得憋出问题来,你若见着他,记得开导一二,或者想办法问出些什么,替他解了心结最好’
‘你玉叔叔明年就三十六了,要真一辈子不成婚,将来还指着这孩子养老呢’
今晨,老管家为他求情:
‘殿下,千洲公子被家主带回来时差不多十一岁,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家主费了好大劲才将人救回来,千洲公子醒来,家主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反倒是问家主有没有改变容貌之法,家主猜测他可能经历过什么重大变故,劝不住后便依了他从一位神医那里求了药,换了个模样’
‘殿下知道的,家主因大爷至今了无音讯,一直不愿意成婚,觉着与千洲公子有缘,便收为义子,这些年千洲公子为报家主恩情,恨不能为玉家拼了命,如此下去,我怕……唉,这孩子也不知道遭了什么劫’
想来,他今日不惜在重伤下奋力掷出那一剑救他,是因为看见了他腰间的玉佩,知道他与玉叔叔关系匪浅。
老管家说的不错,他恨不能拼了命回报玉叔叔的恩情。
“殿下,草民……”
良久后,玉千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燕鹤打断他:“以后在我跟前,不必如此自称,若你不介意,我唤你千洲?”
玉千洲又沉默了下来,燕鹤也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又听他道:“我不介意,公子今日这番话,我会记得。”
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唤太子一声阿兄的。
燕鹤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