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道,失去了清誉的娘子,以后该如何活。
大抵是看出姜蝉衣的担忧,宣则灵扯出一抹笑,道:“姜姑娘不必为我忧心,其实就算我嫁过去也不见得好。”
“我偷偷的让人查过如今这位解大公子,他身边有一个自小相伴长大的通房丫鬟,还常出入烟花柳巷,前些日才给一位花魁娘子赎了身,养在外头。”
“我父亲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是决计忍不了这些的,与其嫁过去毁了一生,还不如伴青灯古佛。”
姜蝉衣又是一怔。
原来她早已给自己安排好了余生。
可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难道真要常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么。
“你想要找他吗?”
宣则灵自然知道姜蝉衣说的是谁,她身形微微颤了颤,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苦笑道:“想啊,可找不到。”
“且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说不定他早娶妻生子,又或许……”
已经不在人世了。
姜蝉衣听懂了宣则灵的未尽之言,也听到了她语气中的哽咽。
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只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抚。
小娘子心头太苦,姜蝉衣的安抚让她心头悲悸涌出,伏在姜蝉衣腿上无声哭泣着。
姜蝉衣看着小娘子耸动的肩膀,心头也很难过,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哭出来也好,一直憋着会把人憋坏的。
闻达收拾完灶房远远看见这一幕,沉默片刻后折身避开。
与此同时,屋内。
青年醒来刚坐起身,便见有人进屋。
门外有火光,加上对方卓越的气场身姿,他很快就能辨认出来人是谁。
他掀开被子欲起身,却听那人温声道:“勿动。”
“你伤的很重。”
青年见他已靠近,便只拱手行了个礼:“今日多谢公子相救。”
燕鹤徐徐坐在窗边矮凳上,道:“你也救了我,我们扯平。”
青年轻轻颔首,目光落在燕鹤腰上。
更准确的说,是落在燕鹤腰上那块黄玉‘金’鱼金穗玉佩上。
他很清楚,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
眼前的人贵不可言。
“你便是平江城玉家商行的二当家,千洲公子。”
青年一怔,抬起头:“公子认得在下?”
“见过你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