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叫沈喵好了。”
沈望不知他在取笑自己,可怜兮兮地搓着又旧又黄的校服袖口,眨巴眼望他,真是配得上仰望这个词汇,小心翼翼问,“沈望不好听吗?”
鹤爵转动手中的钢笔,逗了逗他说,“沈汪肯定是没有沈喵招人喜欢了。”
那时沈望听后一脸丧气,鹤爵几乎是记得他们每一个相处的细节,尤其是沈望蹙成委屈巴巴的一张脸,要多失落有多失落。
那时候的沈望,即使是要他去死,恐怕对方都会义不容辞地做做。
什么都没有的人最有胆量。
鹤爵以前觉得沈望一无所有,现如今比较起来,其实沈望挺幸福的,有过幸福的家庭,有过真心喜欢的妻子,还有漂亮心疼的女儿。
可是他呢?
什么都没有,他才是到头来的一无所有,除了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鹤爵陷入短暂地沉思,恰好京大校长领着校委会成员,以及系主任、辅导员一并进来。
沈妙妙机灵地起身,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茶壶,开始给落座的每一个人沏茶倒水。
勤快的理由,是根本不想跟他们坐在一起。
京大校长之前一直等着鹤爵来访,鹤若妍的母亲在其中牵线搭桥,结果并没有什么后续。
这次鹤爵主动提出要为京大投资建设一座科技试验大楼,除了提供内部精装修外,叠加全部的试验器械和五十余万册的藏书,启动资金已经拨过来8千万,选择吉日即可动工。
这座大楼是目前所有名牌大学中规模最大,硬件设施最齐全的综合性科研设施楼。
建设方选择的正是萧诼家的公司。
校长亲自领着学校的人,朝鹤爵敬酒以表示感谢,顺便还叫沈妙妙也端起酒杯,一起代表学校给社会爱心人士表情达意。
沈妙妙不好意思道,“校长,我最近身体不好感冒了,辅导员是知道的,晚上刚吃了阿奇,不能同时饮酒。”
“而且我还是在校学生,喝酒恐怕不太好。”
校长立刻正色道,“不能喝是什么意思?今天可是咱们学校的大日子”
一双眼狠狠地剜系主任和辅导员,示意他们找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鹤爵止手说,“能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学府贡献绵薄之力,我鹤某人深感荣幸。”
“不过,我平常也不喜欢饮酒,所以今天以茶代酒,咱们这一桌不必拘泥于礼节,也不要再提那座楼的事情,只是闲话家常,随便聊聊即可。”
鹤爵雷厉风行、铁血冷酷的威名早已传扬在外,校长等人在赴宴之前,已经彼此商量好,要尽力恭维对方,最好再送出点鹤爵喜欢的,能看得上眼的东西,借以博得欢欣。
结果鹤爵并不如传言中的那样,所以校长等人也放松下来,没有为难沈妙妙的不上道。
沈妙妙立刻端起茶壶,主动走到鹤爵身边,看似将功补过,实际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今晚让老男人们好好喝一壶茶。
福禄门御膳坊的佳肴果真名不虚传,一群人茶足饭饱之后,校长提议要再到格调高雅的汇福楼坐坐。
鹤爵断然拒绝道,“时间不早,家里还等着回去,就不与各位一并去了。”对自己的随行秘书交待,“你陪着校长们去,一切消费记在我这边。”
校长等人纷纷连忙道谢,恨不得将鹤爵当作镶金嵌玉的活菩萨供着。
趁几人奉承鹤爵,辅导员拉着沈妙妙到一边叮嘱,“校长给爵爷买了一份重礼,待会儿让爵爷坐学校派的车回家,你到家门口给爵爷提进家里去,知道吗?”
在沈妙妙的肩膀上戳了一下,“你这个小屁孩儿挺机灵的,刚才叫你喝酒,你不喝,还拉我下水,若是不想让校长事后追究,送礼的事情,你今天一定要办成。”
“不对,是必须!”
沈妙妙也没接话,而是另辟蹊径道,“导员,为什么听你们今晚一个个叫他爵爷?”
“难道他实际上是一个老头子?”
辅导员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再这么故意,我也要生气了。”看了眼鹤爵的方向,“快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沈妙妙偷偷吐吐舌头,主动过去跟在鹤爵的身后,鹤爵原本已经有其他车在等候,一瞧学校这不是把这个小姑娘往这儿推,干脆跟这个小姑娘过过招好了。
应该也挺有趣。
所以主动坐上了校方安排的车辆,沈妙妙也跟着上去,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说,“你不跟着坐后面?”
沈妙妙系好安全带,“今晚大家都很开心,爵爷没有喝酒,我坐在旁边显得太刻意,坐这里刚刚好。”
言罢,她朝后面窥探一眼,鹤爵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之中,身姿不移不斜,挺拔得像一座巍峨雄奇的高山,可能是没有饮酒的缘故,一双深邃的眼眸清润犀利,混淆着阵阵寒光,彻底不像酒桌前那个谈笑风生、和蔼从容的老男人。
肃冷得仿佛一座佛像,不近人情。
沈妙妙心忖,这家伙确实挺能伪装的,一般人的伪装是为了凸显逼格,这家伙的伪装是为了洞察人心,眼神毒的直往人骨缝里钻。
鹤爵早看到小姑娘偷窥自己,开口淡道,“不知,沈妙妙同学是哪里人?”
沈妙妙回答,“广城的。”
“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对,独生女,”沈妙妙回答,“原本我一直求爸爸,再给我生一个妹妹的,可惜他忙着做生意,照顾我一个人就已经很辛苦了。”
啊!
鹤爵蹙了蹙眉宇,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