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邱竟逸骁勇善战,其领兵之能更是远非晋王可比,更何况晋王手中兵力不足,周旋不下之时,定会向父亲您请求支援。”
“而您会怎么做,不必儿子多说,役关只是一个荒凉的弹丸之地,您只会留八千左右的萧家军在此,准备接应大哥。”
“然而武帝的打算,您可知晓?”
话音一落,萧河抬头望去。
萧百声神情平静如水,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萧河愣怔一瞬,刹那间寒意从后脊背猛蹿了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萧百声略显苍凉的声音传来。
“五郎,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认命
“自古以来多少皇帝即位之后,或是快刀斩功臣,或是慢刀,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这刀刀亦是见血。”
“如今勤王已死,只剩晋王与景王尚且有一争皇储的资格,不过也是武帝用于彼此牵扯的卑劣手段而已。”
“所谓清君侧,清的是哪位的君?又清的究竟是何方贼子?”
“这太平盛世之上,这烈日灼心之下,哪怕是豺狼虎豹亦是披着人皮,难辨真假!”
“说是贼子,人人皆是贼!”
“他武帝就是最大的贼!”
萧河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砸的萧百声头晕目眩,胸痛不已。
然而这并不算完,萧河接着说道:
“温氏为爱子而争,为温家上下百余口性命而争,何错之有?”
“这世道早就不是从前的世道了,丈夫不丈夫,妻非妻,子非子,即便是下了阴曹地府,哪怕是阎王爷来了,也是冤屈难伸!”
“父亲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是念在与武帝年少的那些情谊,为着这些情谊弃妻儿与不顾,舍萧家先祖于无物!”
“您倒是心甘情愿的赴了死,却从不敢想您的这份忠诚之心,亦是在武帝的算计之下!”
“父亲,武帝要的可并不是你一人!”
萧百声眼前忽而一黑,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你究竟要说什么。”
萧河静默的看着他,那是无形的威压。
萧百声有片刻的恍惚,惊觉眼前之人或许早就不是从前的五郎了。
“您知道。”萧河忽而一笑,“您一直都是位好父亲,您的几位儿子就没有孬种。”
萧捷十七岁从军,骁勇善战,无所不往无所不利,年纪轻轻便得封侯爵。
更别说萧斐、萧野与萧河他们,狼王虽死,其子为祸。
武帝又怎能不知其中的利弊,萧捷与萧野乃是注定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