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珍:“……”。
好在,还有一个勉强算得上贴心的燕鸣臻,愿意照顾一下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底的姚珍珍。
“我从另一处秘境而来,本是前来找寻你们的,谁知道一穿过暗门,便直接脱离幻境落入了弱水中,”他的右手依然占有欲十足地揽着姚珍珍的腰,另一只手抚摩着自己的下唇,发出一声充满磁性的低沉笑声,“至于我是如何浮上水面的……”
一边回答着白郁湄的问题,燕鸣臻再次低头看向姚珍珍,语气轻缓,温热吐息喷洒在少女耳边。
“我的本命剑,地隐,”他手指推开腰间剑鞘,露出一截散发碧光的剑刃,“曾以蛟髓蛟骨炼制,可驭万水……虽然弱水压制了它的效果,但它确实让我不至于即刻溺毙其中。”
青年又一次低头,双手捧住了少女的手,半蹲下身,目光灼灼地仰望着她的双眼。
“珍珍,是你救了我两次。”他说。
夺舍
“经过便是如此?,如何,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燕鸣臻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白郁湄身上,薄唇开合,一字一句地吐出她?的称呼,“……白、姑、娘?”
姚珍珍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
“是了,我该为你介绍一二的,”她?转过身,一手将白郁湄拉到身边,“这位是白郁湄,出身楠九岛陆氏,正是那位被魔修掳走的陆哲的,呃,妻子?。”
“我如今与她?共居同一躯体内,只?是白姑娘的神魂在云海中受损,所以?近来一直是我在外应付。”
燕鸣臻微微点头:“司政府中一见你,我便已有?猜测。只?是当时你既不愿相认,我便知你有?难言之隐……”
“你我如今身处秘境,我身边不再有?外人干扰……”青年说及此?处,眉心轻微蹙起,目含忧虑地望向一边撑着脑袋,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女孩。
姚珍珍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
见三人的目光都?落向自己,女孩警惕地半蹲起身体,做出一个戒备的姿势。
“干什么?”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炸起了全身的绒毛来虚张声势。
“净莲教的通神金冠……”青年若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抓那女孩的手臂,却被对方以?极其敏锐的姿态滚地躲开了。
“别碰我!”她?双手撑着地面,冲着姚珍珍大声叫嚷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形容狼狈,身上沾满了砂石灰尘,“我已经把你带到水池边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此?秘境是我一手构建,其中本不该存在这样一潭弱水,更不该有?净莲教的余孽留存。”
燕鸣臻收回手,面色冷峻,另一只?手按在了腰间?剑鞘上。
“三年前,玄机处密报,明砚宗驻留西崖洲的人员被魔修渗透,净莲妖火重燃,岳掌门的一双儿女在乱战中被掳走,其子?被制成了蛰面偶,于邙岭山作乱时被当地仙门绞杀,余下一女,至今未得踪迹……”
“岳婉容,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听见燕鸣臻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女孩脸上愤怒的神色忽然一下凝固了。
“岳……婉……容?”她?迟疑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表现出了十分?的疑惑。
但她?自己未曾察觉,站在对面的三人却都?看得真切。
在燕鸣臻提到明砚宗开始,女孩脸上的肌肉便开始失控般抽搐扭动?,两只?睁大的眼眶中更是涌出汩汩的血泪来。
“她?是谁?你说的那些人,死不死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抬起一只?手,似乎是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想要揉一揉眼睛,却在放下手后,看见了掌心残留的黏腻血痕。
她?的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伸手在身上草草一擦,另一手抬起,摸索着抓住了头顶金冠上浇筑的一只?手臂,狠狠向着脑后一拨!
“找死!”那一下动?作似乎是触发了某种机扩,三人清晰的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女孩的眉头随之不受控制地皱了起来,牙关紧咬,显然是陷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中。
“这是……”白郁湄忍不住伸手想要制止她?近乎自虐般的行为,但她?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女孩脸上表情却又是一变!
“好啊!原来那是你的名字!”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扭曲而怪异的笑容,语气张狂又得意,但却并不是对着姚珍珍三人开口,“岳婉容?怎么?你还想着和我争?痴心妄想……”
她?作势又要抬手去拨弄头顶金冠——
姚珍珍与燕鸣臻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相似的答案。
阻止她?!
下一秒,“砰!”的一声,女孩被人摁着肩膀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一双冰凉的手按住了她?的左右额前,避免了她?头顶沉重的金冠不至于因为姚珍珍粗暴的动?作而磕在地面上。
“夺舍重生……”姚珍珍刚开口说了一个词,忽然噎了一下。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情况,与这个寄居在岳婉容身上的妖女何其相似!
白郁湄却在这时走了上来,在二人各异的目光中,身形纤弱的女子?走到女孩身前,半蹲了下来。
姚珍珍与她?对视片刻,白郁湄勾起嘴角,对她?露出一个带着安抚的笑容。
“姐姐,”她?伸手,将姚珍珍脸颊边一缕散开的发丝挽到耳后,“没事?的,我明白,你当然与她?不同。”
她?将目光重新落回女孩的脸上。
“至于你……鸠占鹊巢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