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问:「你许了什麽愿?」
白幼荷不假思索:「父母安康,亲友平安,还有……以後岁岁年年,都能看上元宵的灯会。」
青年无声地笑了一下。
白幼荷侧头看他:「你呢?」
「我……」青年正思忖着怎麽说,不远处小巷子里三更鼓忽响,他回过神来,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要带你回去了。」
白幼荷微微一怔,有些迟疑地道:「我们……不去吃汤圆,看杂耍麽?」
青年喉结微微滚了一下,语气有些生涩:「……下次吧。」
白幼荷眼中晃过一瞬间的失落,又迅速收了回去,露出一个笑:「好。」
青年似乎看出她的意思,补充道:「我是认真的,一定有下次。」
白幼荷沉默片刻,抬头看着天上已经飞得很远的天灯,喃喃道:「没有也没关系……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低头看着自已手里的小荷花灯,灯芯快要燃尽了。
***
深夜,东城门外兵马黑压压地盖了一片,与隔了一道巷子的灯火阑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萧容煦骑在马上,带着马转了几圈,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路尽头。
又过了片刻,一个身影从巷子尽头策马飞奔而来,青年人气息微微有些不稳,迅速停在了萧军队面前,翻身下马,单膝半跪在萧容煦面前:「属下来迟。」
萧容煦看了一眼面前人,韩擎低着头,手腕上挂着一段串着铜铃铛的红线。
萧容煦微微皱眉,冷声道:「上马启程,回营再罚。」
「属下遵命。」
第54章带大小姐骑马散心
大夏景元十六年,深秋。
雪白的小猫伸出爪子,试探着在那箱子里点了点,戳了戳已经有点残破的小花灯。
小梨看着这花灯忍不住蹙眉:「当年便是他一声不吭地带小姐出去游花灯,急得我大半夜在後花园里找了许久,以为小姐丢了。」
白幼荷笑笑:「我当时天真莽撞,不管不顾地就去了,倒是难为你了。」
小梨仍旧带着淡淡的迟疑:「只是小姐说那天晚上那人戴着面具,小姐怎麽知道那是方家大少爷呢?」
白幼荷道:「我原从前对他也没什麽印象,不过两面之缘,只是那人声音倒是有些熟悉,穿着打扮又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便妄加猜测了。只是你可记得第二日,方雁迟又派人送来两张诗笺,写得便是元宵夜放花灯之事……」
小梨恍然记起了这件事,她念得书不多,勉强识得几个字而已,哪里懂得什麽诗不诗的,只记得当时小姐看完,脸上的笑容挂了许久也不曾消散。
她便是从那时开始把方雁迟真正当回事的。
白幼荷看着那一箱子东西,淡淡道:「都拿去与那箱子药材一并烧了吧。」
小梨动作僵了一下,低头看着那箱子东西,一时间也有些下不去手,抬头一看,白幼荷已经抱着小猫儿走了。小杏叹了口气,默默将小箱子搬起来,往後院走去。
***
另一头,御书房中,皇帝坐在案前看着卷宗。面前站了几个被他单独叫过来议事的臣子,韩擎站在其间沉默不语,静静听着所有人说话。皇帝面色比从前好了不少,只是眉宇间仍旧带着淡淡的愁容——公主刚走三个月,昭瑜是他最疼爱的女儿,骤然没了,仍旧难以接受。
几人议了京城冬日的年节假期准备兼这期间的巡防工作,末了又谈了谈国库的进收——年底了,户部和吏部要开始整对帐目,这是个很关键的时候,浑水之中必然有人要趁机摸鱼。
待一切都商议得差不多,皇帝忽然抬头,看向了一旁始终没怎麽说话的韩擎:「韩将军。」
韩擎抬头,应了一声。
「今年秋日正好,昭瑜的丧事也挂了三个月了,人人都是一脸愁容,朕看着不爽利。朕想着这每年暮秋围猎的日子也快到了,今年便由你来办,朕也看看你从北疆带回来这些小伙子身手如何。」
韩擎眼神动了动,京城的皇家猎场就在西山,山脚下就是温泉行宫,再向北一些,便是凤仪晴柔等三个山庄。
韩擎露出一点笑意:「陛下愁容多日,出去走走愉心愉身。臣今日便吩咐下去叫人整饬围猎场地,重新修整,以备接驾。」
一旁户部侍郎连大人伸手行礼:「老臣早听闻忠勇侯善使重弓,有百里射雁之能,届时若能一开眼界,也算一番幸事。」
皇帝在一边笑了一声:「朕看你们便是想偷懒,如今正是查帐的时候,哪有时间围猎?朕便带着武将去就好,诸位文土便在京中辛苦吧。」
连大人仍是不抬头,开口道:「陛下爱臣亦如爱子,定不会让臣错过这场幸事。」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一把老骨头,去了也不能骑射,朕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让你儿连城在阵前露一露相吧?」
连大人抬头,面色上闪过一丝喜悦,皇帝还记得他嫡长子的名字,显然是将这个今年秋试名列前茅的青年人记在心里了。如今尚未殿试,若是他的嫡子能趁着秋猎在皇帝面前露一露面,日後殿试定然有所不同。
皇家秋猎的传统,不仅有打猎射箭的比试,届时还要作诗写词助兴,到了夜里野宴之时,有许多在皇帝面前展能的机会。
韩擎猜出皇帝意思,接着道:「既然如此,不如将今年秋试榜上有名的举人皆召进来一同前去,也是一番美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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