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想必是刘协,皇城禁军的侍卫长,沈嚣过去的顶头上司。
白幼荷摇摇头,不经意地将手中的东西收回袖子里,淡淡道:「尚未结束,公主出来透气,许久未回来,我便想着出来看一看,顺带也透透气,大人一路上可瞧见公主了?」
沈嚣神色淡淡:「倒是没有瞧见。」
白幼荷点点头,垂眸不语。沈嚣欲言又止,最後还是开口道:「你瞧着清减了些。」
白幼荷心里乱成一片,全然没怎麽在意他说这话的语气,只是麻木地寒暄道:「多谢大人关心。」
沈嚣微微蹙眉,白幼荷此刻低着头,皙白的脖颈露出一点皮肤,那上面分明有一点淡淡的红痕,他再清楚不过那是如何印上去的。
他心里一颤,居然如同刀割一般狠狠疼了一下。虽然他早就知道韩擎突然抢了方雁迟的婚娶了白幼荷,虽然他知道他与她没有半分可能。
可那是白幼荷,他在心里都不敢亵渎半分的天上月。
他心里只想将韩擎剁了喂狗,脸上紧绷着的表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咬着牙道:「他可欺负你了?」
白幼荷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沈嚣,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微微明白过来他在说什麽,皱了皱眉道:「大人若是问我的家事,便有些越界了,侯爷待我不薄,请大人慎言。」
沈嚣听着她的语气,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奇异地平静了几分。
他看得出,白幼荷是十足为了韩家的面子,说的都是场面话,并非对心爱男子的维护。
白幼荷根本就不喜欢韩擎,她嫁给他,也不过是为了救白家而已。
他嘴角勾了勾,一直悬着的心竟然放下来几分。白幼荷当年喜欢方雁迟,他没有半分的嫉妒,因为他知道那方雁迟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根本不足为惧,白幼荷喜欢他也只是暂时的,早晚要看穿那个蠢货的花样。
可韩擎不一样,他与这个人不止一次打过照面,此人虽年轻,心思却很沉,并非池中之物,建功立业都是早晚的事,而且,他够狠,够果断,够清醒,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他的锦衣卫跟他们铁血营打交道,从来没得过什麽便宜,韩擎看着性格糙,内里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这样的男人,才会真正成为他的威胁。
他最怕的,不是白幼荷嫁人,而是白幼荷当真爱上那个韩擎。
白幼荷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心下也有几分不舒服,她知道沈嚣少年时因为自已曾经出手相助,对自已有几分情谊,她倒是能够理解,谁年少时没有点特殊的情愫呢?她也有,可如今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以大局为重,她能为了白家嫁给韩擎,沈嚣这样的聪明人更加不可能在自已这里走不出来,只是如今他说的这几句话,实在有些心有馀情的意思。
她当然要斩钉截铁地断了他的念想,於是淡淡开口:「当年伸手一帮,是欣赏大人的才能,如今大人青云直上,我为大人高兴,人都要往前走的,不要再回头看。」
沈嚣淡淡地听着,忽然瞧见她指尖有一点血迹,心中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而去,伸手要将她指尖托起来查看。
白幼荷一惊,连忙向後退了半步,却突然靠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之中。
她微微抽了一口气,一回头,沈白二人皆看向了站在二人身後的韩擎。
韩擎眼神不善,伸手将白幼荷揽在怀里,唇角似笑非笑:「沈大人,好巧。」
沈嚣看着他,只觉得这人十分可怕,他练武多年,内功也有些建树,自诩五感比旁人更加敏锐一些,也没有看见他从哪里走过来,没有听到半分他的脚步声。
沈嚣也笑,两个人的笑里都带着刀锋,恨不得将对方活剐了。韩擎早就觉得今日白天沈嚣是在看白幼荷,果不其然。韩擎看着沈嚣,反倒问白幼荷:「夫人跟沈大人认识?」
白幼荷坦然道:「早年有幸相识。」
沈嚣挑眉,声线低沉而温柔:「一晃五年,半支青梅一骑竹马,也称得上。」
韩擎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年?白幼荷看出韩擎表情不善,解释道:「沈大人公务繁忙,与我这闲人不同,只是数面之缘而已。」
还数面?数面是几面?
韩擎看着沈嚣,他对沈嚣有种同类般的直觉,他一眼就知道沈嚣是什麽样的人,狠戾,果断,阴险,不择手段。他看上白幼荷,跟自已一样,一面就够了。沈嚣显然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自已的意图,公然地露出点挑衅的意味,让他极度不爽。
而他怀里这个漂亮的木头,此刻一脸正直坦荡地看着他俩,丝毫不知自已身边虎狼环伺,自顾自地试图两边解围。她现在脑子里只有要赶快去找昭瑜,以及那带血的扳指到底是谁的。
韩擎揽了揽白幼荷,伸手将她披风上的兜帽给她戴上,开口道:「没事本侯便带夫人回去了,夜里风大,她伤寒刚好一些,不能受风。」
沈嚣表情淡淡地同二人告辞,看着二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韩擎身上的墨色大氅如小山一样,几乎将一侧白幼荷的身影彻底遮挡个彻底,他看着白幼荷雪白的裙角,眸色越发深沉起来,过了良久,直到二人从转角处消失,唇边才淡淡勾起一点冷笑。
那便且走且看。
第38章扳指
韩擎一边走一边一字一顿地道:「白,幼,荷。」
白幼荷拉着他的袖子,表情有些焦急:「侯爷等等再训我行不行?昭瑜出去以後一直没有回来,我担心,担心她出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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