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众事情忙完,她才想起来,韩擎不知道被她忘到哪里了。
她低头问荔儿:「你可瞧见侯爷去哪儿了?」
荔儿缩了缩脖子:「方才小姐带人去少夫人屋里,侯爷便命小厮过来说他去马车里等着了,叫夫人办完了事出来便是。」
白幼荷心里缓缓升起一点担心,
不太对,他自已走了,先前在廊下与方雁迟说话那阵子,他神色便不对。
她隐约觉得自已凶多吉少,然而心里又想起方才嬷嬷说得话。
「小侯爷并非外面所见那般恶劣。」
也许也是她此前听惯了别人的话,先入为主地将他看得很不堪,嬷嬷见多识广,看人总不会错的,她今日虽同方雁迟说了几话,却是离得远远的,没有半分接触,想必也没什麽。
她这麽想着,带着她刚领回来的丫鬟走出了白府,门前韩家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她刚掀开帘子探进去半个身子,手臂顿时就一只大手拉住,狠狠一拉扑进那人怀里。
白幼荷轻轻「啊」了一声,而马车之下,小杏小梨看着那骤然被关上的帘子,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荔儿,小心地问:「荔儿妹妹,咱们还进去伺候小……夫人麽?」
荔儿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们乘来时装着礼品的那辆马车就好,这万万不可进去。」
***
而马车之中,白幼荷被人禁锢在怀中,纤细的下巴被那只手捏得已经有些痛,一吃痛,眼尾不受控制地渗出几颗眼泪,她轻声喘着气,下巴托起来,唇被深深吻住。
马车开始缓缓移动,外面马夫的鞭子抽到马上的那一瞬间,那凛冽的一声鞭响吓得白幼荷心中一紧。
这马车内本就逼仄,她几乎无处可逃,两人离得极近,韩擎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下巴,抬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地道:「方才在堂上,你同你爹说话,本候便想,我家夫人怎麽这麽漂亮?。」
……白幼荷心想,她果然猜得对了。
他没有章法地亲着她下巴,嘴角,鼻尖,手掐在她的腰上,宽阔健壮的肩背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眼中闪着一点恶劣的光:「幸亏方雁迟没能耐。」
白幼荷心中狠狠一颤,眼尾顿时红了一片,声音都有些发抖地道:「侯爷能不能……别提这个人?」
「为何不能提,提心疼了,还是提了难过?」他语气又凉又薄。
白幼荷咬唇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侯爷早就知道,又何必在这里逼问为难妾身?」
第11章好巧
白幼荷是被韩擎抱着进的韩府的门,她觉得羞赧极了,可哭出来更没面子,只好脸贴在韩擎胸口闷声不吭。
方才她没忍住,怼了韩擎一句,直接把韩擎惹毛了。
韩擎大步迈过卧房的门,把人扔到榻上,倾身又要继续,白幼荷一抬眼,满眼的眼泪终於流下来,一双眼睛哭得眼尾通红,眼神却是十分倔强地看着韩擎。
她是不服的,韩擎方才一路上都在折磨自已,一口一个方雁迟。
可她什麽也没做,是,她从前确实喜欢过方雁迟,可她二人清清白白,连手指都没碰过,顶多是传过几封信而已,他便问得那样不堪。
他心脏,便把她想得跟他自已一样脏,她当初喜欢方雁迟,也并非图他什麽,只是当年元宵夜一遇,他风度翩翩,温润从容,比当夜漫天的天灯还耀眼。
到底是什麽时候这颗星熄灭了,连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有惯性一般地喜欢着他。
韩擎看出她眼里不服,勾唇冷笑,居高临下地沉声问:「幼荷,你就这麽看重他?」
白幼荷心中微微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韩擎眼里方才的火气像被骤然抽空,忽然开口道:「算了。」
他冷着脸,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白幼荷要开口又不知说什麽,最後眼睁睁看着他开门走了。
卧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白幼荷坐在床上,盯着红烛愣了许久,一直到眼睛被烛光晃得有些痛,这才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
她心里思忖着他最後说那句话,和那句几乎有些泄气的「算了」。
其实除了在某些方面,韩擎和韩家,对自已当真不算差,她作为白家大小姐,带过来的嫁妆也颇为丰厚,可韩家人从来没问过半句她手里有多少钱和田产。
韩擎虽然性子不好,说话口无遮拦爱伤人,但府里他连一个侧室都没有,平日在外也很给她面子,十分护着他。
若非他今日进宫,她当真要眼睁睁看着白幼薇拿走她娘的遗物了。
她也没说一句谢,在白府中只顾着忙自已的事,全然没照顾到他的感受,他自已走了,她都不知道。
自已的确是做得有些不好,
她看着门口,韩擎走得时候门关得很轻,此刻那门被风吹得重新开了,傍晚的晚风吹进来,一室的冰凉。
***
京城,洒金河边,落霞楼中,歌舞声阵阵,穿红配绿的女子穿梭其间,空气里都是撩人的香粉味。
韩擎随手抬了抬酒杯,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子殷勤地给他续上了酒,娇媚地在一旁问韩家大少爷韩铎:「今儿吹得是什麽风?定然是奴日思夜想叫神仙听去了,竟把三少爷也盼来了。」
韩铎一张微胖的脸上带着点调笑:「你看看,平日里巴巴地说着想本少爷,我三弟一来,立刻变脸了,晴娘,爷可要将给你花的银子讨回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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