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礼脸色微微一变,几乎下意识便道:「沈嚣……如今不是在西北抄家麽?」
「下月公主寿宴,又是科举放榜,他一定会回来。你猜方雁迟这次会不会中榜?」
白崇礼刹那间明白了什麽:「父亲的意思是,方家少爷上一次科举没有中榜,是沈嚣做的?」
白大人曾经跟方家提过,两家订婚可以,但是方雁迟必须考上科举,谋得官职,他白家才能嫁女。
白大人脸色微沉,他家这个长女模样的确出挑,又格外优秀,从前他家鼎盛,白幼荷被惦记得多些,也是应该的。他送白幼荷进宫,让白幼荷多多参加宫宴,本就有要待价而沽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引来这麽多虎狼。
沈嚣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此人如今已经年过双十,仍旧没有婚配,私下里也从不出入风月场所,十分古怪。他此次离京突然,韩擎又订婚定得非常紧急,不知沈嚣回来知道白幼荷已经另嫁他人,会是什麽反应。
白崇礼面色深沉,他知道父亲这并非在给白幼荷选夫婿,实际上是在给他白崇礼选未来的盟友,父亲在沈嚣和韩擎之间,选择了後者。
白大人道:「方雁迟虽然心智不够,但他方家如今仍旧在朝中说得上话。幼薇能搭上方家,对你也有利,我原本打算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让她当一个方家正室夫人,谁知道她自已愚蠢,提前破了身,叫方家拿捏住把柄。不过,日後你总归能与方家有一脉联系。」
白崇礼看着父亲,父亲发丝半,百般布局,只为了让他日後能够复兴白家,只觉得心里既感恩又沉沉下坠。
父亲如此待他,是因为他是白崇礼,还是因为他是白家的嫡亲长子?
倘若他是个女儿,是否也会这样被父亲为了随意嫁给他人?
他日後接下父亲的重担,成为白家的一家之主,也要为了白家的荣耀,将自已的女儿拱手奉给别的男人麽?
他没有再问,只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早在背上白姓的那一刹那,就上了一艘无法回头的大船,白幼荷,白幼薇,还有父亲,死去的母亲,都被血脉拴在了这条船上。
他们都只能咬牙背负着这血脉继续向前。
而另一头,韩擎在将白崇礼送回府中以後,自已推了几个根本不重要的酒局,一心往家里跑。
他今天把白崇礼接回去了,回去要跟白幼荷邀功,他都老实三四天了……虽然也不长,不过他帮了她这麽大个忙,她总不会那麽冷淡地对待自已了吧?
这麽想着,他骑着马回到府上,一到门口,便瞧见管家刘叔站在那里焦急地候着,见他回来,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侯爷,您可回来了,您叫人送回来那女子,老奴一时不知如何安排,只先请进了西厢里,还请侯爷前去看看是否妥当。」
韩擎一挑眉:「女子,什么女子?」
第29章花窗
「就是您放在医馆那个女子啊!两日前刚刚接回来。」刘掌事也一愣。
韩擎的声音当场大了三分:「你他娘的将那女的给接回家里来了?!」
刘掌事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还是第一次看韩擎发火,侯爷平时虽然有些冷淡不爱多言,但是跟下人也算客气,语气从没有这麽凶过。到底是从小习武沙场熬过多年的人,稍微动怒一点都十分唬人,周身的戾气一下子冲上来,吓得刘掌事腿直软,磕磕巴巴地道:「她,她手上有侯爷的令牌,咱们,咱们便不敢怠慢了……」
韩擎压着脾气道:「夫人可知道了?」
刘掌事:「……我原本是拦着不想让夫人看的!只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不听老奴的劝,一进门便告诉了夫人……」
韩擎盯着他:「怎麽跟她说的,她什麽反应。」
刘掌事开始甩锅:「侯爷,老奴可没有一句话说过那丫头是侯爷带回来的外室,只是夫人身边的梨儿,杏儿姑娘可能误会了,便跟夫人,跟夫人说是侯爷买回来的妾室……老奴可是阻拦过的!只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老奴也不敢管教太多……」
韩擎脸色越来越差,咬着牙道:「……继续说。」
刘掌事神情缓过来一点,讨好道:「不过侯爷放心!夫人不愧是名门之後,大气得很,去见了那女子以後丝毫没有动怒,还问了那女子姓名年龄,又叫人给她找几套衣服,看着神色平淡得很,想必没有怪罪侯爷的意思,侯爷自已跟夫人解释一二,想必就过去了……」
没想到韩擎脸色更黑了:「……她没有动怒?神色平淡?你可看清楚了?她这人性格内敛,许是在人前不好发作。」
刘掌柜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夫人不仅自已不动怒,还规劝屋里的姑娘丫鬟态度和善些,下午在花园里喝了茶,叫梨儿给捏了肩膀,直接在院儿里躺椅上午睡了一会儿。方才还叫小厨房炖个枸杞雪梨送进屋里,说是突然想吃了,我瞧着倒是心情好得……哎,侯爷先别走哇,老奴还没说完……」
小柔在西厢小院前的石桌边坐了起来,她隐约听到外面马鸣声,抬头对旁边照顾她的老嬷嬷道:「侯爷回来了?」
老嬷嬷脸色不大好,她从前是伺候韩家夫人的,韩擎成了婚,老夫人怕新家没有老成会伺候的嬷嬷,这才把她送过来。像这女子这般上赶着攀附韩家那些少爷的,她见过不知多少个,原本以为三少爷没有他大哥那麽不长进,没想到也是个得了些功业就开始飘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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