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荷的母亲杜蔷,母家极为显赫,这位宁贵妃就是白幼荷母亲的亲姐姐,白幼荷的亲姨妈。
宁贵妃生的昭瑜公主,自幼就跟白幼荷十分亲近,白幼荷年幼之时,还进宫陪公主伴读过数年,因为仪态端庄,进退知礼,极得贵妃疼爱。
如今看到白幼荷那一手熟悉的娟秀字迹,知道了自已亲妹妹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甚至亲妹妹的嫁妆也要叫人拿走,自然十分动怒,派了玉容嬷嬷出来替她传话。
白大人客气地看着玉荣嬷嬷,脸上堆着笑意:「嬷嬷请喝茶。」
嬷嬷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微微蹙眉,脸上仍旧是严肃冷淡。
门口丫鬟进来传话:「大人,忠勇侯与夫人,方大公子,还有二小姐都到了。」
韩擎与白幼荷走了进来,先是向爹爹行礼,又向嬷嬷行礼,最後又向堂下一边的方大人夫妇行了礼。
嬷嬷一见白幼荷,眼里立刻多了几分笑意,起身回礼道:「许久不见,夫人气度越发端方了。」
白幼荷一笑,开口道:「今日请嬷嬷来,只是因为晚辈妹妹出嫁之事,因着要动娘亲留下的嫁妆,幼荷想着此物是我娘遗物,我白家无权做主,只得请娘的亲姐姐,当今宁贵妃来做一个定夺,怎麽分,如何分,晚辈愚钝学浅,不懂分寸,还要嬷嬷指点。」
白大人在一旁脸色顿时一青,
他竟忘了杜蔷在宫里还有这麽一位贵妃姐姐,几个月前白夫人急火攻心而去,宁贵妃闻此消息,也是悲痛得大病一场,送来许多东西给白夫人做陪葬。可如今白家正是用钱的时候,上下打点的钱还不够。
他倒是拿了一半去换银票。要将白夫人的嫁妆的一部分给幼薇的事,原本也打算暗中做的。没想到幼薇这个孩子这麽沉不住气,白幼荷又不依不饶,结果这事情被捅到了宫里。
这些儿女的事情当真是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可如今堂上坐着个宫里来的人,堂下又坐着未来亲家,他实在是不能把这个火发出去。
只听那位嬷嬷开口道:「贵妃既然叫奴婢来传她的吩咐,奴婢自然要尽心尽力,一一传达。只是奴婢久在宫闱之中,常年负责教导宫里的公主,妃子们规矩,这看见没有规矩的事情,难免想要说上几句,不知道白大人能否给奴婢这个开口的机会?」
白大人笑着道:「能得嬷嬷指点,是白家幸事,嬷嬷请讲。」
玉容嬷嬷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幼薇,开口道:「那奴便好好说一说。这其一,堂下这位二小姐,虽说今日订婚,但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姐,本应待字闺中,如此抛头露面,与外男相见,实在有失体面。
其二,奴婢听说白大人有意将二小姐归到白夫人名下。奴婢见识短浅,只听过将庶子过继到正房夫人名下的,尚未听过还有将庶女过继到正房夫人名下,况且白夫人生前已经有一儿一女,这等做法,实在令人费解。但若是白大人执意要做,奴婢也本不应过问。」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各有各的窝心之处,白大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白幼薇眼圈早便红了,羞愤得不行。至於堂下的方大人夫妻,更是脸色铁青。
白幼薇嫁给方家做正妻,本就不够格,若非白幼薇有孕,来家里闹,加上白家应允的丰厚的嫁妆里有田产和庄子,她们定然不会同意。
这本就是有些丢人的婚事,如今又被宫里的嬷嬷这样一顿指责,两人如坐针毡,又盯着白幼薇,只恨不得从屁股底下拔出几根针来扎她身上。
玉容嬷嬷说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至於夫人的嫁妆之事,若是白夫人生前,理应白夫人做主。但是白夫人走得急,没留下什麽吩咐,如今嫡亲大小姐已经出嫁,不再是白家人,那麽这嫁妆里的房产田庄,还有一应的金玉首饰,都应留给白大公子才是。如今白大公子不在,那便由他的妻小先收着,这才是名正言顺。
至於这二小姐是嫡出还是庶出,本非什麽重要之事,昔年太祖皇后也是庶出之女,然而贤良端方,宁静守贞,自然受天下人爱戴。为女子,德行比出身重要百倍,只要心性纯良,不生奸诈歪心,便是田间妇,也未必不如高门贵女,诸位以为如何?」
玉容嬷嬷说出那「守贞」二字时,忽然看了一眼白幼薇,又冷眼瞧了一眼她的肚子。就这麽淡淡一眼,竟将白幼薇看得心中一颤,刹那间就意识到——这个婆婆看出来自已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的心忽然揪得紧紧的,她若是说出来,她这辈子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可这位嬷嬷到底没再说什麽,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大人,最後开口道:「贵妃金口玉言,而奴婢笨嘴拙舌,故而这话只能传到七分,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诸位大人,夫人海涵。」
玉容嬷嬷低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茶,白幼荷站在堂上,眼神片刻不移地看着自已的父亲。
她要听一句准话。
白大人咬了咬後槽牙:「……既然贵妃都这麽说……那就按贵妃说得办。」
堂下方夫人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若非白夫人嫁妆里那几处好田产,她能便宜了白幼薇?白家如今虽然借着忠勇侯的势力脱罪,可白大人这个权势滔天的宰相已经「告老」了,白家日後自然大不如前。日後方雁迟中举入朝,白家还能帮得上什麽?
她刚要开口,被身边的方大人在暗处狠狠捏了一下手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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