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把枕头往後面一垫,他往床上一靠,边薅头发边瞅坐旁边的人。
这个人挺爱乾净,出个任务衣服没怎麽脏,还有乙醇的味道,应该是沾上什麽血迹并且已经擦掉了。
在医院这种地方生活质量依旧不降,跟有四次元口袋一样,陆教官不知道从哪搞来了装苹果的盘子,苹果块插上牙签。
周然躺床上,享受到了免费的苹果,眯着眼睛嚼嚼嚼。
陆教官看着他嚼,递过新一块苹果,问:「伤口现在怎麽样?」
「还好,老毛病,有些冷。」把嘴里苹果咽下,周然抬起眼一招手,拍拍身边的位置,问,「要看吗?」
从床边的凳子转移到床上,陆景文俯下身,视线刚转向病号服底下明显比其他地方突出一截的肩胛处,脖颈後传来冰凉触感。
一股力道传来,他被带着弯下腰,垂下眼,唇上猝不及防一凉。
嘴里果香味蔓延开,暗红瞳孔略微扩大,他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细软发丝遮挡眉眼,那双经常半睁着的眼睛闭上,过长的睫毛在光下带出一道阴影。
猝不及防又很短暂的一个吻,只维持了几秒,周然松手了,抬起的手从人脖子上离开,准备躺回原位。
然後他滑到一半的手就被人握住了,脑後传来灼热极触感,没忍住眼睛一睁,对上一双暗红瞳孔。
一只手带着滑下的手重新回到自己脖颈,陆景文另一只手陷进细软发丝里,带着人仰起头,加深加长了这个原本浅尝辄止的吻。
鼻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很久没这样过,周然已经忘了该怎麽呼吸,胡乱承受着,一只手搭在人身上,另一只支着床的手逐渐脱力,整个人向後倒,陷进松软枕头里。
自从离开Y市监察处後他除了工作就是睡,压根没锻炼过,体力只能说近乎於无,这麽一下就倒下了,眼睛都睁不太开。
意识都快模糊的时候,他终於呼吸到了口新鲜空气,听到耳边传来声音:「你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吗?」
距离太近了,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说话的时候带起的震颤感和心跳声。
「嗯?」脑子不太清醒,但还能听得懂人说话,他应了声,「知道啊。」
或者他就不该说这话。话刚落下,短暂得到的空气又失去,他後脑深埋进枕头里,能感受到有什麽穿过自己的指缝,稳稳握住。
除去经常说的「麻烦」外,陆教官在平时的行为实际上可以算是相当温和,但在这种时候进攻性很强,几乎是毫不掩饰。
——陈济生给的破建议。
在缺氧到意识近乎模糊的时候,周然脑子里就只剩这一个想法。
陈济生给的建议是见面後亲一下或者抱一下,之後事情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事情解没解决暂时不说,主要这不像是一下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现在该中场暂停啃个苹果补充□□力。
「咚咚——」
「陆教官,李队说让您去开个会……我靠!」
门外传来敲门声,被临时使唤的战斗科的人站在门口,习惯性透过病房大门的玻璃口确认找的人在不在里面,等到真正看清的时候,整个人都往後蹦了下,跟突然接上220V电源一样精神百倍。
安静走廊里他这动静不算小,其馀人看过来。迎着其他人视线,他想说什麽,又什麽都说不出,贴墙上往下一蹲,开始火速思考装作没来过现在马上走还来不来得及。
没什麽思考的时间,现在已经来不及。
房间里有脚步声响起,之後门把手转动,大门打开,有人影走出。
迎着对方投下的视线,帮忙通知的一队队员捂着小心脏开口说:「那个开会……我是说我什麽都没看见,不是……」
陆教官踹了他一脚,言简意赅道:「地点。」
不轻不重的一脚,清醒不伤脑,队员大脑清晰了一下,快速答道:「楼上03号病房。」
陆景文上楼了。
走廊一群人目送着他离开。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安静走廊迅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用挨个守病房的人迅速一窜,一群人凑一起团团围住一队队员,盘问刚才看到了什麽。队员蹲地抱头严防死守,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管独自消化脑子里的信息,小脸通红。
——难怪教官任务结束就往医院跑,一到医院就往房间钻。
有的人看似平平无奇没有动静,原来实际上私底下已经悄悄和别人好上了!
周围一堆人好奇心爆炸,还在对队员不断扒拉。不堪扒拉,队员愤怒一挥手,又极其窝囊地压低声音道:「别问了!我没看到他们在亲!」
「……」
其他人:「?」
楼下萝卜开会十分热烈,楼上也在开会,是为了商量後续的一些事情的处理。
组织这段时间发展得很迅速,除了总部以外,在其他地方还有工厂和实验室,那些地方也需要尽快处理。除此之外还有刚好避开清剿,现在还在外逃中的部分成员和干部。
现在的情况是人手不够,加上客观历史原因,他们打算向有经验的Y市监察处借人手。
一个短会,事情大参与的人少,结束得也快,结束後就散会,还有其他事的人离开。
李淼没离开,他的任务就是守在医院避免有任何人侵入,只要人在医院里,搁哪都无所谓。喝了口水,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问:「怎麽好像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