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时候许池也是在同学那里偶然吃到的,难得是他喜欢的味道,但是他囊中羞涩,每笔钱都有大用处,很少会买。
那时候凌宇不知怎么知道了,隔三差五就会给他送一份。
等到毕业后,手上不那么拮据了,许池在经过大学的时候,也偶尔会去买一份带回家。
因为是家夫妻小店,其他地方自然没有,漂泊在外的这两年,许池偶尔也会想念这份点心的味道,但他每次回颐江,停留的时间都很短,也来不及去买。
凌宇将手里的点心盒送到许池面前:“我来的时候特意订的,店员说,这样的天气能放上半个月。你尝尝,是不是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见许池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凌宇就将点心盒和信一并放到院门的空地前,转身离开。
许池看着凌宇的背影,凌宇像是有所感觉,在走出一段后,还回头冲他挥手,脸上的笑容一如初见的时候,英俊帅气。
可惜,当地不是曾经。
许池的回应是,退回去,砰地关上了院门。
至于那盒点心和信,都被关在了门外。
许池却忘了,自他回来后,村里的孩子每天都来他这里报道,在书房看书。今天孩子们如往常一般过来,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口的点心和信带了进来。
孩子们心思单纯,以为是快递员投递的东西,一点也没怀疑,许池自觉失策,早知道就让凌宇拿回去了。
孩子们对盒子里的点心十分感兴趣,一个个眼眸晶亮,许池瞧着可爱,就把点心分给了他们。
至于那封信,他自然没烧,只是丢进了抽屉,上了锁。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村里的年味越来越浓,除此之外,还有一桩大喜事——村子东头的王奶奶要过八十八大寿了。
村民们凑在一起帮忙,准备,宴席十分热闹,许池也受邀在列,他到的时候,发现凌宇竟也在。
脱掉西装,换上普通人的衣着,凌宇身上那冷漠高高在上的精英霸总范儿好像都消失了。他坐在棚下简陋的圆桌前,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地面,他正跟同桌的几名大爷大妈打牌。
凌宇手里抓着一把牌,姿态闲适,脸上带着浅笑,显然他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集体。
凌宇长得好,又年轻,跟他打牌的长辈见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动了说媒的心思。
许池被孩子们拉着坐到了孩子那桌,恰好这桌距离凌宇那桌很近,很轻松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一位大爷正跟凌宇介绍自己自己亲姑姑的小儿媳的小外甥女。
许池刚到这里的时候,说媒的大爷大妈差点踏破他的门槛。他拒绝多次,那些人才终于消停,现在这事是轮到凌宇头上了。
凌宇的应对比许池要从容,他轻轻摆手说:“我已经结婚了。”
许池冲洗筷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
村民诧异:“啊,那怎么不见你媳妇儿跟你一起过来?”他们怀疑凌宇在骗他们。
许池到的时候,凌宇就注意到了,所以此刻他的目光从许池的背影上扫过,轻声说:“我做错事,他离开我了。”
一句话,众人八卦之心大起,:“什么事,你不会出轨了吧?小伙子,我跟你说,这可要不得。”
“不是。”凌宇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能赚钱了,厉害了,飘了,做了很多伤害我爱人的事,他心灰意冷,离开我了。”
坐在凌宇左手边,戴着毛线帽的大爷问:“那你到这村子里来是?”
凌宇自然不会说他的爱人就是许池,他追着许池过来的,真要是说了,估计会彻底惹恼许池,被轰走,所以他说:“来这里静心。”
“是,是,年轻人浮躁,咱们村子好,正好在这里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大爷接道。他显然是读过书的,说起话来,比其他人有文化一些。
其他人见凌宇神色落寞,纷纷问他爱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两人的关系闹到哪一步,又劝他说既然不舍得,就好好改正,把人追回来。少年夫妻老来伴啊。
凌宇的目光再次落到许池身上,他很轻地说:“我还能把他追回来吗?”
这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问村民,但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是说给许池听的。
同桌的人纷纷安慰他,许池垂下纤长的眼睫,喝着饮料,只当没听见。
*
凌宇很快后悔了,他还是第一次参加乡间的酒席,也是第一次见识村里人的热情。
他不该吐露心声的,吃饭的时候,大爷大妈就给他传授夫妻相处之道,等到宴席结束了,还拉着他,大有说到天黑的架势。
凌宇起初还认真听着,这些老一辈相处的经验,有些地方确实值得学习,然而等到他回头,发现许池不见了,就再也坐不住了。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快速闪人。
这山村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算很大,凌宇沿着回许池住地的道路一路找过去,很快看到了许池。
许池此刻正坐在地上,他的身边围了一群小孩子。角度的缘故,凌宇看不清许池的表情,却能看到孩子们一个个满脸担忧,他心下一紧,快速走了过去。
“许池,怎么了?”凌宇大步上前,他一出声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是凌叔叔!”这些孩子们平日里就爱满村子跑,凌宇那里他们也去过。凌宇爱笑,会逗人开心,所以他们并不讨厌凌宇,甚至还有点亲近。
孩子们此刻一见凌宇,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凌叔叔,许叔叔的脚扭伤了,你帮帮忙好不好。”
一个年级稍小的孩子满脸愧疚:“是我调皮,差点从坡上摔下来,许叔叔是为了救我才扭伤的。”
在他们旁边,确实有一个斜坡,这里平时是孩子们的乐园。
许池怜惜地摸摸那孩子的头,说:“跟你没关系,是叔叔不小心。”他尝试站起身,一动就钻心的疼,只好又坐了回去。
凌宇蹲下身,轻轻碰了下许池的脚踝,换来“嘶”地一声,看着许池紧皱的眉头,凌宇赶紧松手,他问孩子们:“最近的医院在哪?”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告诉他,正经的医院要开车去县里,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到,村子里也有医生,是一家小诊所,平日里村民有些头疼脑热的,医生都能看。
凌宇看向许池:“我带你去县里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