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姀敲了敲桌面,似乎有些不耐:「我不喜欢撒谎的人,难不成你忘了。」
「这虚伪客套你父亲玩玩也就罢了,你不行,嗯?」
嗯字加重,凌悦顿感压力。
她抬头看长公主的表情,些许不满跃於眉间。
既然如此,凌悦不再藏匿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挺直腰板,模样一本正经:「恕臣直言,陆薇莹不如当今圣上。」
对於这个回答,长公主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笑:「何以见得?明明你与他们二人都不熟稔。」
凌悦一惊,意识到自己表情失控赶紧低头。
她的见解大多来源於前世,此世她与圣上和陆薇莹都是萍水相逢而已。
长公主她似乎在有意试探。
不知不觉出了很多汗,後背已经湿透,内层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很是不适。
该怎麽回答?不能撒谎又不能暴露自己,重生这种荒谬的事才更像是谎言。
陆姀也在等这个回答,她总觉得凌悦和陆薇莹之间有点不简单,但她们确实没接触多少次。
她之前确实动了废帝的心思,如今局势太乱,现在的皇帝虽然没有过错但性格太过软弱。
如果她身体还撑得住,倒也不必那麽急切,但当时的她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信心。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阴差阳错之下她的身体很有可能治好,那就不用考虑废帝的事,如今提起最主要的原因是陆薇莹有意拉拢凌悦的样子。
想到这点陆姀的心中就涌上一阵一阵的不快。
她紧盯着凌悦,等待着她的回答。
青鸟见气氛诡异忍不住打圆场:「她哪知道这些,不过胡乱说的,不要想多了。」
陆姀斜了她一眼,青鸟便讪笑着不敢再说了。
回过头,陆姀追问着:「不能回答?」
凌悦悄悄叹气,抬头时眼中再无畏惧:「殿下,臣确实不熟悉圣上和公主,但臣熟悉您,只要您在,谁坐在上面都无所谓。」
「只是您更熟悉如今的圣上,微臣才会如此回答。」
陆姀听完嗤笑一声:「你不觉得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悦觉得长公主的声音有些落寞。
那些风言风语她也不是没听过,长公主最初摄政时朝野上下都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说她害死了贤德的太子。
虽然这些声音渐渐少了,但时不时还会听到。
看着憔悴的陆姀,凌悦突然觉得对方很不容易,「微臣从小听着长公主的故事长大,殿下绝不是妖女。」
凌悦说话时的表情太认真,陆姀也分辨不出她有没有说谎。
於是她起身凑近,捏住凌悦的下巴,笑得馥郁非常,连带着身上那股淡淡的梅花香气都明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