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工作人员并不是很意外,最近来这个窗口的基本都是办未成年上户的事情。
简单了解一些情况,知道福泽跟羽仁彻不是亲戚关系后,道,“其实昨天刚下了文件,将户主的年龄调低到十岁,监护关系可挂靠到福利局。不过这是独属于横滨的特别政策,毕竟横滨的局势比较复杂。”
福泽点了点头:“挂靠福利局的话,小孩也要进入孤儿院,这两个孩子不想去。”
“那倒不强求,往福利局说一声就行。有求职意愿的话可以申请求职活动补助,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就不用勉强进孤儿院。”
“勉强?”福泽因为这个词而皱眉。
工作人员看了眼四周,凑过去压低声音道:“现在市内孤儿院的孩子都爆满了,上头又不增加补贴反而还砍了一些,有些孤儿院只要孩子满十二岁直接赶出去自力更生。”
“那就这样吧,挂靠在福利局。户籍本上两个人,我是户主羽仁彻,还有一个养弟,羽仁治,他之前的姓氏是太宰。”至于出生日期,他随口扯了两个。
户口定下来要紧,太宰的出生日期可以回头再来改。
说着,他又问:“请问现在几岁可以办理结婚手续?”
工作人员在区役所也是老资历了,各种人都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都听过,倒没有多想。于是一边填写资料一边随口道:“男十六、女十四,你还小,不用操心这个。”
羽仁彻没注意到福泽在旁边满头大汗,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他只是在心里叹气,竟然还有六年……
男人被传克妻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结婚前未婚妻就去世,另一种是婚后一年内妻子去世。
也就是说,他得努力加把劲,熬过整整七年才能避免自己被冠上克妻的名号。
总觉得有座山压在他肩膀上,人生变得很艰难。
办完事后,羽仁彻拿着崭新的户籍善本和福泽踏出大门。他抬头说道:“福泽叔叔,能带我去买个手机吗?”
福泽被叔叔这个词喊得一愣。
“可以倒是可以,但手机最便宜也要4w,话费另算。”福泽并没有要羽仁彻的那笔钱,所以对方身上还有6w多。“就算你申请了求职活动补助,以你的年纪也很难找到一份能糊口的工作,虽然可以暂时住在我家,手头的钱还是要精打细算为好。”
福泽还没有大包大揽的说要长期收留他们二人,一来他的收入养个乱步绰绰有余,再加两个孩子的话,时间一长就有些捉襟见肘;二来他看得出来羽仁彻的自尊心很高,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三来……就如乱步说的,光是卖一两张符对方就能发家致富,有本事的人不用操心经济来源。
羽仁彻觉得手机是必备品,虽然没想好要做什么工作,但便捷的通讯就跟致富先修路一样,非常关键。“贵也要买,请放心,我很快就能赚到钱了。”
那么多混混的,假设三个人6w,全部打劫一遍也能凑一笔巨款吧。
而且,也不是只能打劫一次。?
猫猫打架
太宰以为自己死了,还奇怪地府怎么这么热,像是被架在蒸笼上烤一样,让他震惊之余又有点委屈。
他才十岁,自认除了坑古板老爹一笔外从未做过坏事,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蚂蚁窝上尿尿,也没有看到猫狗就脚贱上去踢一脚。
为什么要下地狱,为什么要被烤?
“哎呀,被子没了。怎么还不醒呀。”
是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听上去岁数不大。
太宰睁开眼睛时,面前就怼了一张大脸,还被不知名的东西撒了一脸。
他反应也快,有气无力的说:“能把我身上的被子取掉吗?也请不要在我脸上吃零食。”
糕点渣子都掉他脸上了,肚子还咕噜噜的叫得震天响,而且……
“你盖了多少层被子。”
“八层,乱步大人可是把冬天的毯子也都找出来了,累坏了。”乱步移开脸,将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又咕噜噜喝了半杯水。
“睡得跟猪一样,好歹要有点客人的自觉啊,既然醒了就把东西吃了。”说着乱步指了指放在床头的一个托盘,砂锅里的白粥还散发着些许热气,旁边放着一杯牛奶。
划重点,不加糖的那种。
但太宰先看到的并不是食物,而是托盘旁边放着的一把大太刀。昨晚的记忆回笼,他知道这是羽仁彻的刀。
心情有些微妙。
看来不仅没有将他扔掉,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说服某户人家收留了他们。这个城市的药物和食物都很珍贵,能够大度的给陌生人用,羽仁彻还算有点本事。
他没有起来,而是假意咳嗽两声,用病入膏肓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我、我动不了……”
他心中地主家的傻儿子一眼看穿他的表演:“别装了,羽仁彻不在,我才不惯着你。快起来吃掉!”
“可是……被子好重……”
乱步心里觉得麻烦,但他和对方也没什么仇恨,将被子全掀后,从门外吹入的秋风争先恐后的扑打在太宰的身上。被闷出一身热汗,又吹了风,太宰猛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缓缓的抱紧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也不说话,而是垂着眼帘,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有这么一刻,乱步升起了一股愧疚之心,他慢了半拍的发现,自己在欺负一个病情刚愈的小孩子。
他挠了挠脸颊,又下不了面子道歉,只能闷闷的左右看看,下定决心,无比肉疼的拿起一包软糖递给他:“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