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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并没有按照向晚的吩咐将田如意护送到秦岭脚下的王师大营中去,她在?和陈氏商议之后,先用手?中令牌召集城中仪鸾卫,一边将消息用飞鹰传给谢瑶卿,一边安排人手?打听太?守府中的情形。
在?得知张平笙手?中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只是?想把田文静屈打成招,用她来扳倒谢琼卿近来的新?宠田瑜之后,她心意一转,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她把田如意带去了田瑜那。
两家祖上曾是?远亲,算起来田如意也算是?田瑜的远房的侄子,先前年节时田瑜也曾经见过田如意,还给他包过红包,虽不是?多么亲密,到底是?几分情面在?。
所以当那个一向爱笑爱闹,白玉团子一样的小男孩委屈的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哭诉着?自?己的恐惧与难过时,从来刚正?不阿的田瑜出离的愤怒了。
她怒目圆睁,愤怒的质问着?将田如意送来的田府仆役,“你再说一遍!张平笙她想干什么?!”
向晴苦着?脸,抹去满脸的汗水与泥灰,哭天抢地的为田文静喊冤。
“田将军!我们员外?实在?冤枉啊!太?守大人明面上是?怀疑我们员外?通敌,暗地里却想屈打成招,拉田将军下水,害田家满门啊!”
田瑜拍案而起,愤怒的骂道:“张平笙欺人太?甚!”
她免除赋税、训练军队时张平笙这?厮就百般阻挠,没想到她竟还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自?己竟与这?样的毒蛇同朝为官,她一想就觉得恶心。
田瑜叫来家中仆妇,让她们好生?照顾田如意,她自?己则拉上向晴,气势汹汹的向城外?陈王府走?去。
“走?!”
“一会就是?朝会,你跟我上朝,我亲自?跟张平笙那狗贼理论去!”
“我和田员外?问心无愧,岂能平白被她侮辱?!”
第44章
陈王谢琼卿最近有许多?烦心事,譬如手底下的大臣们明争暗斗,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整天跟红眼鸡似的让她给?主持公道?,譬如户部那几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妪总哭穷,钱去哪她们回去数数自己这个?月纳了几房夫侍不就清楚了吗?又譬如后宅里那几个?男人总是争风吃醋,为几根头绳大打出手,真是令她不厌其烦。
当然,谢瑶卿大军压境,而江南诸郡内日日有人叛逃这个烦恼,不再?她的考虑范围内。
或者说这曾经是她的烦恼,在田瑜自告奋勇之后,这变成了田瑜的烦恼,谢琼卿只需要负责在田瑜权势过盛时挑拨几个世家出头,打压田家如烈火烹油一般的锦绣,达到一种完美的平衡。
何?况谢瑶卿的心思她自认看的清清楚楚,大军压境,却按兵不动,又颁布那?许多?怀柔的政策,无非是畏惧江南富庶,害怕强攻失了民心,想要依靠北方诸州的后勤补给拖着耗着罢了。
谢琼卿暗觉好笑,尽管拖吧,看拖到最后,决定王朝生死荣辱的世家们会投向你一个?暴虐的刽子手,还是投向一个?宽和仁厚的新君主。
但那?些琐碎的小事还是让她不堪其扰,所以?当张平笙像等待美味的苍蝇一样搓着手,谄媚的笑着要为她进献美人时,谢琼卿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
朝堂需要斗争,后宫也需要斗争,他们不争,自己如何?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
向晚在被带走的第二日?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陈王谢琼卿,太守张平笙对他惊为天人,当即把他转手送给?了谢琼卿,以?期加官进爵更进一步。
向晚乖觉的低垂眉眼,默不作声的跪坐在下首,竭力忍耐着谢琼卿□□的眼神在自己腰腹间肆意梭巡。
谢琼卿满意的看着向晚纤细柔软的腰肢、单薄的胸膛与?白?皙的脖颈,他整个?人埋在一件宽大的墨色道?袍中,远远望去,就像一簇无暇的白?雪隐没在墨色的玉石中。
她满意的轻哼一声,“没想到一个?卖书的商人,也能有如此艳福。”谢琼卿忽然皱起眉,盯着他的小腹看,“叫裴瑛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怀孕了。”
裴瑛匆匆赶来?,便见?向晚不动声色的向她使了个?眼色,她装作不知,神色如常的给?向晚把脉,在听见?谢琼卿的问?题后很是坦然的拱手禀报,“他并没有怀孕,只是积郁于心,导致腹中肿胀罢了。”
裴瑛为谢琼卿研究出了那?许多?害人性?命的毒药,谢琼卿从不疑她,于是她随手扔下一把金瓜子当作赏赐送走了裴瑛,漫不经心的命令向晚,“抬起头来?,让孤瞧瞧脸。”
向晚看着裴瑛被召之即来?呼之及去的样子,真正意识到了谢瑶卿与?谢琼卿的不同,谢瑶卿从未这么轻佻的,像赏玩小物件一样挑剔、品评自己的容貌与?身段,也从未用这么傲慢的态度对待过任何?一个?平头百姓。
谢琼卿居高临下,挑剔的看着他,向晚艳丽精致的五官让她想起失去消息已久的向曦,她不由得在心中猜测,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被鸠占鹊巢的那?只鹊,那?他真正的主人,到底是田文静。。。还是谢瑶卿呢?
谢琼卿的眼神在向晚勾人的眼角停留片刻,便将?这些担忧抛掷脑后了。
谢瑶卿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再?清楚不过,死了亲爹都不带哭的,难道?自己还能用向晚威胁谢瑶卿退兵不成?女人间的战争,一个?男人能顶什么事?睡就睡了,睡了再?说。
她抓起一个?橘子扔给?他,傲慢的命令,“给?孤笑一个?,再?喂孤吃个?橘子。”
向晚没有接那?个?橘子,也没有笑,只是讥讽的勾了勾嘴角,“我从小就不爱笑。”
谢琼卿从高处走下来?,用一把折扇挑起他的下巴,笑着威胁他,“还想着你的旧情人呢?就是为了她,你也得多?笑笑啊。”
向晚猛的将?头一扭,避开她□□的眼神,倔强的一声不吭。
谢琼卿还想再?威胁他几句,一个?心腹忽然火急火燎的闯进殿来?,像只猴一样上蹿下跳的请她出去主持公道?。
“殿下,田瑜将?军和张平笙太守在朝会上打起来?了!田将?军正要杀张太守报仇呢!”
谢琼卿一怔,田瑜这么快就知道?了?她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又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就是一个?远房的亲戚吗,关?几天放出来?就是了,怎么就得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
向晚微笑着,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场笑话,直到谢琼卿审视的目光扫过来?,他方才收敛住嘲讽的微笑,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谢琼卿粗暴的指了指他,“把他带进后室好好照顾,该有的一样都不许少。”
几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太监一左一右的押着他的肩膀,强迫他向更幽深的宅院中走去。
谢琼卿的王夫早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一间单独的僻静院落,甚至很贴心的为他拨来?了一个?伺候的小太监,虽然这个?小太监畏畏缩缩,瘦骨嶙峋,浑身上下被打得每一块好肉,甚至连端茶倒水这种小事都做不利索。可在他抬起头来?时,向晚还是发出一声诧异的呼声。
“咦。。。你不是那?天骗走我两个?馒头的乞儿吗?怎么到这当太监来?了?”
那?个?小太监青紫肿胀的眼睛里飞快的升腾起一汪苦水,他将?手上的盘子一摔,扑通跪了下去,攀着他的衣裾,颤颤巍巍的喊着饶命。
“奴婢不是有意要骗您的,奴婢是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