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卿不为所动:“过去这么久朕还没有动手杀人,那太监必然早就死了。”
向晚一愣,一个仪鸾司校尉干练的走进来,向谢瑶卿汇报:“在冷宫里一口荒废的水井里发现了一个太监的尸体,小的们检查过了,是溺水而亡的。”
德宝那张愚蠢又谄媚的笑脸又浮现在向晚的眼前,向晚本想揪着他的头发狠狠的质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可是在那具浮肿发胀的尸体前,他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谢瑶卿神色不变,平静的下着命令:“把在乾清宫中服侍的内侍,尤其是负责香料香炉的内侍都捉起来挨个审问,宋寒衣,你去义胜军中挑几个识字的年轻女子过来当新的内侍,还有向晚身边的太监,从德宝开始,给朕仔细的查。”
向晚捏了捏自己满是淤青的咽喉,试探着发出一声清咳,谢瑶卿看向她,紧锁的眉眼渐渐柔和起来。
谢瑶卿看着他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眼睛。
“你若是难受,就回去歇息吧。”
“朕不会再让任何人对你下手了。”
“朕。。。向你保证。”
向晚回到住处后发现自己身边服侍的太监果然已经被换了个遍,新来小太监莽莽撞撞,笨手笨脚的,打碎了许多珍贵的宝物,可向晚看着他们忠心耿耿的眼睛,安心极了。
他喝下谢瑶卿命御医开的滋补汤药,吞下谢瑶卿送来的可口蜜饯,只觉得陛下真是贴心极了。
在那一夜之后,他按照谢瑶卿的吩咐,乖顺的藏在寝殿里养身子,只是这三个月里,从宫中风声鹤唳的氛围里、太监们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上、和空气中浓稠得难以洗净的血腥气中,他模糊的意识到,谢瑶卿这一回,恐怕又杀了很多人。
谢瑶卿面无表情,缓缓的将长刀从面前女子的身体里抽出来,金属刀刃划开皮肉,暗红的血浆顺着刀背滴落,沾湿了她的衣袍。
她冷漠的看着眼前尚未失去余温的尸体,这曾是她最信任的内侍,谢瑶卿曾赐她千金,许她官职,她负责为谢瑶卿整理书信,归置香料。
可她还是背叛了她。
谢瑶卿记得自己居高临下的问她:“为什么?”
那个面容清秀的内侍缓缓的抬起头,理所应当的回答:“奉国公是微臣远房的姑母,张良嗣曾是微臣的授业恩师,陛下却为几个贱民杀了她们,如此不留情面,自然令微臣寒心。”
谢瑶卿一言不发吗,只抬起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只为两个乱臣贼子,你就要背叛朕吗!”
内侍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却坦然的笑着,她看着谢瑶卿,为自己分辨:“是陛下先背叛我们的。”
谢瑶卿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是你们,从未忠于朕。”
月夜里响起一声惊雷,积攒了许多天的雨水磅礴的自天空砸落,谢瑶卿独自撑起一把伞,高大的身形在深夜摇曳的烛火中显得孤寂又寥落。
大雨冲刷着阶前深红的血迹,谢瑶卿感受着自己心中咆哮着戾气,心知是时候去找向晚了。
。。。。。。
向晚在深夜中,模糊的感觉到一个冰冷潮湿的身躯抱住了自己。
那个人烦闷的吐出一口浊气,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让朕在你这呆一会,行吗?”
第14章修(增加重要剧情2000字)
向晚自然是愿意的,他甚至每天睡觉前都在祈祷,希望今天晚上,陛下能来看看他。
如今得偿所愿,他自然欢喜异常。
向晚被圈在谢瑶卿宽阔的臂弯里,谢瑶卿起伏的呼吸落在他的后颈,向晚缩了缩脖子,有点痒。他在谢瑶卿怀中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贪心的看着谢瑶卿沉静的睡颜。
向晚身上那股清雅浅香充盈在谢瑶卿的呼吸之间,让谢瑶卿烦躁许久的心情渐渐的平缓下来,谢瑶卿深吸一口,急躁的呼吸变得悠远而绵长。
向晚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谢瑶卿俊美的容颜看,甚至偷偷伸出手用指尖隔空描摹着谢瑶卿凌厉的眉眼与深邃的轮廓,然后他的眼神一不留神,便顺着谢瑶卿敞开的衣领,溜到了谢瑶卿漂亮的锁骨上。
向晚抿了抿嘴唇,偷偷打量着谢瑶卿安宁的睡颜,开始纠结,陛下好像睡着了,要不要偷偷看一眼呢?
那一夜谢瑶卿索取得不加节制,他关顾着叫和哭了,确实没看见谢瑶卿衣服下面长什么样。
向晚闷在被子里,身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捂着羞红的脸颊,难以抑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听说,听说一个女人不管她的内心多么冷漠多么坚硬,她的胸膛都是柔软的。
片刻后,谢瑶卿睁开眼,垂眼平静的看着怀里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狗。
“你摸哪呢?”
向晚被她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须臾间收回作乱未遂的手,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小声讷讷道:“对,对不起。。。”他抬眼忖度着谢瑶卿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陛下生气了么?”
谢瑶卿锁住他的手,揽着他疲倦的翻了个身,将他的身躯锁在了身下,她将下巴搁在向晚的肩窝上,呢喃一样:“凭你方才的动作,足够朕判你个大不敬砍了你那双爪子。”
向晚被她压着,承受着她的体重,扭过头来讨好的看着她:“陛下大人大量,就饶了奴一个小小男子了。。。”
谢瑶卿应哼一声,揉搓着他粉白的耳垂,直到他小声的喊起痛来才罢休,她沉吟片刻,轻轻笑起来:“饶是可以绕,但你胆子这么大,朕总得给你个惩罚才是。”
向晚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努力的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谢瑶卿将向晚放到一边,自己倚着个软枕沉思了片刻,不容拒绝的命令向晚:“新来的内侍们总是毛手忙脚的,从明天起,你也到乾清宫伺候去吧。”
怕向晚不理解,谢瑶卿特意为他补充道:“朕什么时候起,你也什么时候起,朕什么时候睡,你也什么时候睡。”
其实乾清宫的内侍都是轮班服侍的,但谢瑶卿想到接下来科举殿试选士的事,便隐约觉得应该让向晚时刻跟在自己身边才是明智的选择。
向晚端正的跪坐在床上,举起三根手指来发誓:“奴一定尽心服侍陛下,陛下让奴往西,奴绝不往东,陛下让奴当小狗,奴绝对不去当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