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程眼中划过一道诡异兴奋的光,配合他面上阴冷的笑,使人不寒而栗。
憋着一股气,周恪无奈坐下,松了松被按疼的胳膊,闭着眼睛随便点了几道菜,等菜上来後乱吃一气,能糟蹋就糟蹋,吃这人的饭菜他嫌恶心。
「好了,我吃完了,快放人,」周恪抹了两下嘴。
卓程也不废话,拍了两下手。
不一会儿馒头和宝宝被带上来,馒头被人压着,很是被动。
见到人周恪顿时急了一下站起身,「你没事吧?」
馒头通红着一双眼摇摇头,深深望着对方,「我没事,你还好吧。」
「我还好,倒是你和孩子受苦了。」
桌程打断两个人的深情对视,盯着周恪的眼看起来盛满爱意底下却透着阴冷,发出盛情邀请,「周老板,抛下他们和我在一起怎麽样?」
「什麽?」
「什麽!」
两声疑惑此起彼伏响起,包括周围属下也是一惊,谁都想不到卓程会有此惊人举动。
看周恪镇定下来,他不顾下属劝阻挥退众人,继而从休闲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周恪很熟悉的手帕。
对方将帕子蒙脸上,迷醉地吸着里面的香气,也不知是吸里头的甜香还是在攫取某个人的味道。
放下帕子後他疯狂痴缠地看着周恪,「周老板,我有一个故事要告诉你,等你听完後可以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垂下眼睑,像不谙世事的孩子,用那清朗的声音缓缓开口:「没错,我是心理扭曲。小时候我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父亲在我八岁时被一个男人勾了魂,抛弃母亲丶抛弃一切离开了。
那个男人我印象深刻,他是个有着很大胸肌的壮汉,我很痛恨那个小三。
後来在占有欲极强的具有家族神经病遗传史的母亲控制下,我努力变得优秀,什麽都要得第一,如果没拿到第一,轻则没饭吃重则毒打,对我来说打骂已是家常便饭。
很可笑的是我长大後却发现自己对男人感兴趣,而且一定是大胸男人,就像馒头一样。
我痛恨自己,就像我的母亲她也最为痛恨同性恋,同性恋就是病毒的思想刻入我的骨髓。
直到後来我才知道,其实这是遗传,就像我父亲那样。」
卓程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呼吸紧了几分,「馒头和当年勾引我父亲的男人很像,我从喜欢你老婆转而对你感兴趣,你给的帕子被我视为珍宝,我将你的那一点点好视为救赎。
或许世上从未有人喜欢过我,在乎过我,那些人要不觊觎我的权势丶要不窥探我的财产。
只有你曾经在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时揉了揉我的头,当时我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你的手离开,我想那就是喜欢的感觉。
後来我绑架了馒头,可其实我没有对他动一根手指头,我一直在等你的到来。」
那双萃着温柔地眸子深深看着周恪,「好几个晚上,我都梦到你。
如果是别人我肯定是top的那个,可是我想如果是你,我想你来干我。」
他抬起头,水润眸光夹杂着破碎,将所有心事道出瞬间如释重负,像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期待地看着周恪,那副模样好像在说「我都这麽惨了,你快来选我」。
周恪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是被我打成那样的,还能喜欢上我,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卓程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面色瞬间沉下来,「没人喜欢我,那我挑一个我喜欢的很过分吗?」
他热切痴狂地死死盯着周恪,「我问你,选我丶还是选他!」
「就你这样的疯子,我死也不会选你。」
「好丶很好。」卓程面容阴鸷,一挥手几个属下复又出现,示意将人制住。
他俯下身亲手揪起周恪头发面对自己,丝丝笑意宛若毒舌吐信,「周老板,要不你答应,要不我打断你的腿。」
「……」面对这样的威胁,周恪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选择用沉默应对,只是眸光依旧扫过馒头。
即便心脏悲痛到快要麻木,看到对方为自己担忧而发红的眼尾依旧开始钝痛。
急切想上前如从前千万次般将人抱住搂在怀里好生安慰,可惜身不由己。
周恪不欲多言,当腿弯被踹倒狼狈跪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是不觉红了眼。
一下下重击砸在腿部,剧烈的疼痛席卷,清晰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好似连灵魂都碎成粉末。
冷汗簌簌往下落,眼冒金色丶身体抖得厉害,腿部过分鲜明的痛楚昭示着存在感,唇色发白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虚脱得厉害,後背揭了一层黄油般豆大的汗珠。
即便痛成这样,没有一声惨叫溢出唇腔,牙关咬得死紧。
馒头在一旁被动看着,脸都快哭花了,泪顺着眼角落下声嘶力竭的喊快崩溃了,「我求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会打死人的……不要打了……」
卓程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仿佛没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惨状,眼见终於差不多了把手中餐刀放下。
走到周恪身边用手背拍拍人的脸,眉眼温柔地轻唤一声,「周老板,怎麽样,考虑好了吗。」
「……滚。」周恪虚弱地掀开眼皮,看了面前道貌岸然的男人一眼,拼尽全身力气啐了一口沾血的唾沫到对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