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月的后背,以及胳膊上,是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浅的刀割出的痕迹,有些是新伤,疤痕浅淡而粉嫩,而有些则一看便是陈年的伤疤,似乎年幼时便留有,贯穿了林卿月并不漫长的整个童年时光。
十岁的小鲛人,却背负了如此多的伤痕。盛星羽几乎不敢想象林卿月都经历过什么,盛星羽的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盛星野许是之前见过,骤然看到林卿月的满身伤疤,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阿月身上的疤痕能消除嘛?”
医师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胡子,朝盛星羽拱拱手行礼道,“这位小公子身上的刀痕实在过多了,并且深浅不一。臣的药膏可以保证消除大部分的伤疤,可一些太过深的陈年旧疤却是不能完全消除,还是会留有一些极浅的印子,不过比现在会淡很多的。而且,随着小公子长大,会越来越浅的。”
盛星羽点点头,“那嗓子呢?能完全治好嘛?”
医师观察了林卿月的咽喉片刻,便颇为自信地点点头,“陛下放心,小公子只是被喂了哑药。只需日日服用臣的药,最多十日,便可完全恢复。”
盛星羽松了口气,“那便麻烦医师了,还有这孩子身体似乎有些弱,还望医师能调理一二。”
医师连连点头称是,“那臣便先退下,去给小公子找药材去了。从明天开始便可服药了。”
盛星羽点点头。
医师拱手告退。
待医师走后,盛星羽将视线放到了林卿月遍布疤痕的背上,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背上最长最深的那道伤疤,“还疼嘛?”
林卿月抬眸与盛星羽对上视线。
也许是盛星羽眼里的关心之意太过浓烈,林卿月似是被那关切的眼神灼伤般,仓皇挪开视线,摇了摇头。
盛星羽不愿揭人伤疤,提人的伤心事,何况林卿月路上颠簸多日,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因此,盛星羽并没有询问小鲛人身上伤疤的来历,只是又叮嘱关切了几句,嘱咐小鲛人好好休息,便扯着盛星野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扯着盛星野一起离开?自然是因为盛星野这臭小子在,小鲛人只怕是别想好好休息了,得被他吵死。
盛星野“哎呦”了两声,还是乖乖和他哥走了。
等离远了林卿月的卧房,盛星羽停下脚步,一把拽住想偷偷溜走的盛星野,“别急着溜,不想和哥哥谈谈?”
盛星野一顿,眼见溜走无望,还是妥协了,“哥,不是阿野不告诉你,只不过,阿野和林卿月认识的原因比较特殊,阿野实在不好说。”
盛星羽并不为难盛星野,“行,那就先不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和哥说就行,哥就是有个底,确保你们没有危险就行。”
盛星野一愣,没想到他哥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好半天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行了,回去休息吧,就算见了友人再高兴,也得按时睡觉,今天不准再去打扰阿月了,有什么想聊的明天聊,明白嘛?”
盛星野点点头,倒是没再不服气,乖乖地回了屋子,一晚上倒也真的没再去骚扰林卿月。
只不过,天才蒙蒙亮,便偷偷摸摸赶早去敲林卿月的门。
林卿月没给他开门。
盛星野敲了两分钟,看门里没反应,走了。
林卿月听着门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微微呼口气,开始安静打坐。
不一会,突然听到窗户被敲响,林卿月被惊了一下,转身走到窗户旁。
听这敲打的力度——
林卿月猛地将窗户打开。
一张笑得灿烂的笑脸露了出来——
果然是去而复返的某人。
林卿月无奈地叹口气,用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