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仍在继续,外面的安保发回来了警告,曾有不明车队光临,但又很快消失无踪,众人也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猜到了是谁的手笔,但能压抑着内心恐惧,继续融入到这一大桌子同样心怀鬼胎貌合神离的人之中。
一起回到了灯光好的地方,温澈森停下了脚步,应绵看到温澈森的表情和刚去时见到的有微渺的区别,好像冷厉了几分。那个做出行径恶劣的男人被人惩罚了,但温澈森看上去并不开心。
应绵把手揣进兜里,闷声不语。
温澈森突然转头看着他,眼里有怀疑,“你刚刚就只是在等我对吧。”
“嗯。”
“裴琛看到你了吗?”
应绵摇摇头。
温澈森的眸色很黑,又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人的时候有些残酷的滋味。
背后的宴会厅很热闹,晚餐时间到了,服务生端着从高级酒店送来的菜品在各个隔间穿梭,侍酒师则为入座的客人倒上红酒,一切是那么有条不紊。
虽然应绵有邀请函,但他也没资格跟这些名流坐在同一张餐桌。他推了推温澈森,“你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回去了,布狄叔叔可能在找我了。”
“应绵。”温澈森叫他。
应绵看向他,“怎么了?”
“把手给我看看。”
血匕首疑云(2)
应绵没动。
“给手我看看。”温澈森又问了一遍。
他们靠着的那扇门后身影攒动,人人来往,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推开门把他们抓个现行,其实也没有在干什么,但温澈森冷冰冰的样子让气氛都变得尴尬而紧绷。
应绵有些抗拒,他不知道温澈森想做什么,只知道他从来没见过温澈森这个样子,丝毫不松动的表情,还有质问的,命令的语气。
应绵还是伸出了手,温澈森则有些用力地攥着他的手指,让他的手手心向上摊开。
左边骨折的那边手腕缠着几圈纱布,手掌被拉扯着没什么血色。还存有嫌疑的右手也只见手掌上有一些薄茧和剪花时扎出来的小口子,除这些之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他怀疑的曾攥着某物使力按压过的印子。
看到没事,应绵把手抽了回来。真蠢,再怎么样到这会儿印子也该消了,温澈森低着头,为方才自己荒唐的行为感到无语。
气氛没沉寂多久,身后的门被人推开,来人是布狄。布狄表情不是很好,不动声色扫过去一眼,温澈森和应绵站得很近,这个距离显然不是很安全。
“应绵。”
“布狄叔叔。”应绵回过神来。
“我让人给我们拿了点心,我们回家。”
“嗯。”应绵点点头。
温澈森却突然又拉住了他的手,这次没那么用力了。但应绵只是低头看了看,沉默半响,攒了点劲把手挣开了。
手空了,温澈森却像毫无所察,仍对布狄要求:“布老板,我还有事跟他说,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晚点会送他回去。”
布狄明显给他气到了,“同学,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对寄宿在我这里的小孩负责任,应绵干完活要回去了。”
“我晚点会送他回去。”温澈森固执地重复。
“干什么啊你们。”隔间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方修塘不知何时晃了过来,一脸笑意,抱着手好整以暇看着,“这么早回去干嘛,邀请函里可包含晚宴。”
温澈森冷冷地盯着他,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布狄很护短,俨然已经认定应绵跟着他很危险,但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同处一个空间,不能指望一个刚易感期不久的alpha事事都讲求分寸、合乎规矩。
“留下来吃饭吧。”方修塘是来劝架的,用着置身事外的口吻,“这可是高级酒店送来的餐,我都没吃过几次呢。”
布狄瞪了他一眼,两次张了张嘴,看样子是努力忍住了一些骂人的话。
“那我们就吃完饭再走,走吧。”布狄把应绵拉到身边,没再停留,干脆利落把人带走了。
这下子这地儿只剩下方修塘和温澈森,温澈森转头朝另外一个方向大步走去,方修塘吐了口气,慢悠悠跟了过去。
去到另外一栋别墅二楼的阳台,因为那边晚宴已经开始,这边除了会客室有人,还有一楼有仆人在收拾甜点桌,其他地方都没见有人影。
客厅的灯光照亮这一隅,移民局和两个绿化公园就建在这附近,这一带彻夜通明,远处却夜色深暗,看不清集中居民区建筑形状,只有一块比一块浓稠的黑。方修塘收敛起神色,向旁边人递过去手心,“我要钱。”
“多少?”温澈森平静着问。
“一百块一枪,跟公园打一百个气球一个价。”
“你真的没用刀?”是问句,但近乎是陈述的语气。
“当然,手上有什么趁手拿什么,本来就是只用一样就好。”
这下子更扑朔迷离,裴琛早就知道了,那把遗落的匕首和那枚子弹不是来自同一人,但他却只追匕首的责,那是因为什么,温澈森分辨不清他的立场。
两个人各怀心思,温澈森还在想着裴琛,方修塘则看着大门口发呆,过了会儿掸了掸衣摆,“把钱发我终端。”
“你现在就算是职业杀手了?”温澈森转头看着他。
“我不是杀手,我叫打手,不杀人。”方修塘振振有词。
确实,能精准到只伤人手臂,这样能保证死不了人,但那发子弹威力不小,算是直接把江诚的手给整废了。
温澈森笑了一下,“完成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