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见后面那两个家伙那么笃定吃定了他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两个家伙有多能打。
现在看来,这水平也就比新手副本里的庄灿强了个两三成。
还不够他升级后的菜刀一刀砍的……
消息和情报也就偷听到了一点,最重要的是血好像也不够。
安哲看着已经将现出原形后的两只长毛黄鼠狼吸干,却依旧只染红了小半截的纸嫁衣,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在黄鼠狼父子家寻摸了一圈,没翻到什么好东西的安哲扛着纸嫁衣出门,绷着的精致脸蛋在惨白月光的照拂下写满了不爽。
走出屋外的那一刻,莫名的阴风刮起,夜枭的叫声模糊遥远地传来,听起来很是渗人。
“不用天天晚上再担惊受怕了”,这是刚才黄鼠狼父子两的原话。
它们既然这样说,那就说明村子里晚上肯定有脏东西。
希望它们的血够多,别逮一晚上了连个任务都完成不了……
就这样,安哲扛着他染了一小半的纸嫁衣,特意将刀收起,他低头往脸上和身上抹了两把路边的灰,装作担惊受怕逃跑过来的样子,高高兴兴地走上了搜寻的路。
“呜,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呜呜,杀人啦,救命啊……”
乡间布满尘土的土路上,少年扛着染了小半红白斑驳的纸嫁衣,一脸惊慌地逃窜着,漂亮的猫眼里饱含泪滴。
“呜呜救命啊,有妖怪,有吃人的大妖怪,快来人救救我,救命啊!!”
安哲沿着土路哽咽着向前奔逃,借着假装擦眼泪的样子把脸上的灰抹得更凄惨匀称了一点。
他跌跌撞撞的,踉踉跄跄的,在跑一步就起尘的土路上几步一摔跤,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护着肩上扛着的嫁衣,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惊恐。
然而却始终没有鬼上当。
路过的鬼都以震惊而又诧异莫名的眼神看着安哲,红通通绿汪汪金灿灿的眼珠子里写满渴望,却又迟疑地没有动手。
就在安哲以为自己钓鱼失败,村里的鬼就是这么机敏谨慎,还是得直刀砍鬼干脆点算拉倒之时,终于有鬼忍不住上钩了。
“嘿嘿,后生仔,你没事吧?”
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汉子将安哲扶起,他扶着安哲向路边的庄稼地里走去,鼻子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拼命耸动,嘴角眼睛里满是饥饿与垂涎之情。
“你是从村角老王家跑出来的是吧?唉,他们家做事不讲究,吓着你们城里出来的娃了,不过娃娃你别担心,他们村外的孤魂野gui……人们不敢管老王的事,我们村里的人敢管!”
一不小心就差点说漏嘴,中年汉子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扶着安哲吃吃地笑着。
“嘿嘿娃,你好香啊,年轻人肉就是好,身上都带着甜味的。”
“你吃晚饭了没?叔晚饭还没吃,肚子还饿着嘞……”
原来老王他们家是村角一霸,怪不得回村路上村边上的那些野鬼看着他眼馋,却又一直不敢下手……
终于弄明白了这鬼际关系里的弯弯绕绕,安哲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眼看着走到了庄稼地深处,周围鬼围观打量的视线逐渐淡去,扶着安哲走过来的中年汉子也逐渐放下伪装,动作肆意起来。
“娃,叔肚子饿,大家都是老乡,你让叔啃几口,叔不杀你,吃你个胳膊和腿就行!”
“既然这样的话,叔你也帮我个忙吧。”
确定被勾引过来的鬼都围到了庄稼地外围饥渴等待,只等着他被啃完逃出去后再续餐。
感慨自己这一路也没算白演,这鬼聚起来后比到处逃窜单抓好抓多了的安哲舒了口气,冲中年汉子露出了个明媚笑容。
“叔,我嫁衣还差点血,你也说了大家都是老乡,那你给我帮帮忙呗?”
幽暗的刀锋悄悄划过,中年汉子捂住脖子向后倒下,临死前迅猛地给安哲刷了波负面能量值,已经咧到耳根后的尖牙大嘴和绿毛眼睛里满是惊恐。
安哲将纸嫁衣快速糊上,动作迅速地没有漏掉一滴血。
看着艰难染红了一小块,看起来似乎很不情愿的纸嫁衣,安哲轻啧一声皱了皱眉,表情沉默中有些严肃。
这么难染的纸嫁衣,以前接到这个任务的玩家都是怎么完成的?
事已至此,既然这个纸嫁衣这么难染的话……就只能再苦一苦老乡们了啊!
安哲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接着将盘踞在木质辘轳里做伪装,已经快无聊疯了的黑色冤魂喊过来,指着地上那摊已经被吸干血了的干巴厉鬼交代他吃干净。
在黑色冤魂“你可做个人吧,喊我过来就是吃屎”的扭曲目光里,安哲温柔叮嘱他记得吃干净一点,敢有渣滓漏下就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然后他揉了揉眼,沾着黑色冤魂流下来的斑斑血泪,确定纸嫁衣挑食不吃黑色冤魂的血泪后,安哲撇嘴将血泪往脸上和身上抹去,接着跌跌撞撞地往庄稼地外跑。
“救命,救命啊——”
在黑色冤魂猛一哆嗦,啃着干巴骨头转头呆滞震惊的目光里,安哲一瘸一拐地向外跑去,沾满了血和灰的漂亮脸蛋满是惊惶。
“有鬼要吃我,救命!!!”
一片早已腐朽,但却依然神奇的长得比人还高的恶臭玉米地里,长相精致的少年扛着红白斑驳的纸嫁衣,猫眼含泪地向外跑去。
他的表情写满了害怕,腿脚因过度恐惧而时不时地跌绊,情绪崩溃地呜呜哭着。
看到城里娃娃如此委屈难过的样子,玉米地外,蹲守已久,乐于助人的老乡们忍不住纷纷围上前来,仗义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