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似乎要将他拉入永无宁静的幽深海域中吞噬。
隔着重重雾影,前面始终前行着的身影突然停下,庄灿打了个激灵,从刚才恍惚的精神状态中猛地回过神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一路走过来时,走在最前方的那个破熊玩偶一直在偷偷打量着他们。
不,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的打量。
时不时地瞟他们一眼,居高临下中带着股警惕与轻蔑,就好像……怕砧板上的肉跑了一样,需要时不时地看上一眼。
“到了。”
粗粝刺耳的声音响起,将不知不觉又开始发呆的庄灿唤回神来。
这里他也没有来过,庄灿将肩上扛着的镜子和床板放下,探头好奇地打量着。
足有两三米高的石门紧紧闭合,光滑的石门在门脚的位置上开了个奇怪的破口,暗红色的诡异图案在石门上反复涂抹,浓郁腐臭的血腥味传来,昭示着石门上的图案原料都是些什么东西。
“准备好,我要开始开门了。”
小熊玩偶将怀里的手术刀插在石门上的破口处,手术刀与破口严丝合缝地契合,酸涩刺耳的扭动声响起,紧闭着的石门轰然洞开。
血红色的雾气嗡鸣涌出,直扑了傻站在门口处的庄灿三只满头满脸。
三只鬼:“……???”
那血红色的雾气腥臭异常,泼在皮肤上又痛又痒,等庄灿他们龇牙咧嘴地硬扛过这一波后,转头,就看见了安哲拎着小胖子躲在拐角处,腿边还站着只怀抱手术刀的小熊。
看着三只鬼一脸懵逼的样子,安哲扫了眼从白惨惨变得红通通、破碎碎的三只鬼,委婉而又好奇地问道。
“不痛吗?”
大家都躲了,就你们三个用脸接下了这波,你们三个好勇。
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泼了一身的三只脸都要气歪了。
这是痛不痛的问题吗,你们躲的时候怎么不带喊人,啊不,喊鬼的啊!
庄灿张口欲骂,脏话脱口而出的前一刻,看着安哲笑眯眯捏起的结实小拳头,以及小熊玩偶怀里缓缓抱起的锋利手术刀。
庄灿一下子就老实下来,狂暴猩红的眼睛也变得清澈。
“下次,”他忍气吞声地说道,“可不要再这样了噢。”
其变脸速度之快,转换态度之迅猛,看得安哲都愣了一下,默默放下了举起的拳头。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见面时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
面对这翻译过来就是“最近你老实多了,我没找到机会揍你,要不你嘴硬一回,我趁机毒打你一顿”的狗话。
在生活,以及安哲(这个是重点)的毒打下情绪愈发稳定的庄灿笑了笑,甚至连眼中冒出的红光都在缓缓变淡。
“那个,我感觉里面的雾气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