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岳慎这个矢志不渝的死出,让他觉得,坏掉的其实是他自己。
从重逢的第一天开始,他因为在意岳慎身份的改变,总是在怀疑,在揣度。
他觉得岳慎做的事情很奇怪,因为跟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契合。
可如果抛开两人身份地位的转变,只看人,还会觉得奇怪吗?
爱本就是一种关系,而非一种身份。
如果岳慎从来没有变过呢?
变的人是他。是他的眼睛,他的心。
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眼前发现的这一切让他忽然意识到,独自谋生的七年里,每一个难熬的夜晚,每一个崩溃的时刻,只要他回头,就能被一个爱他的人接住。
在他不可能看到的地方,岳慎藏住了一份他迫切需要的爱。
如果从来没有,也就算了。
可是有,明明就有。
他却没能发现,没能得到。
直到岳慎伸手欲拭他的眼角,夏宁才意识到自己满脸都是泪,无力地偏开头,潦草收场,“……我得走了。”
再不走,他没准还会说出更丢人的话。
“我送你。”岳慎跟着他站起身。
“不要送。”
“那我帮你打车。”
他脚步匆匆,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边走边穿,走到了门口,怎么都找不着另一只袖子。
岳慎帮他穿好衣服,“回到家可以给我打一个电话吗?”
他想说可以,可声音都哽在嗓子里,便只点了一下头。
外面好冷。前一晚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回家的,他不熟悉小区的路。岳慎还是下了楼,把他带出去,看着他坐上出租车,隔着车窗挥了挥手。
出租车路口转弯后消失不见。岳慎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实时行驶路线,车辆的图标沿路缓慢移动。
良久。一滴泪溅落在屏幕上,像颗透明的琥珀,罩住了载走夏宁的那辆车。
夏宁那些乍一听像是埋怨,挖苦的话,并没有让他伤心。
可是夏宁不愿意在他面前哭,让他感到非常的难过。
逃离现场后夏宁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也免不得泪洒出租,抱着手臂靠在车窗上一抽一抽的发抖。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他,眼神怪异,像在看一个大中午就把自己喝成傻逼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