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学子,快起来,先生唤您过去用午膳。”秋行走至季蕴的身旁,他轻叹一声道。
许是季蕴跪得太久,她的双膝已经麻木起来,只好在秋行的搀扶之下站起身
季蕴敛眸,她语气涩然道:“你替我去禀告师父,多谢他的好意,我就不用去用午膳了,先回去了。”
“娘子莫要因此生气,先生今日并非故意责骂您的。”秋行安慰道。
季蕴面容冷淡,她拂去秋行的手,低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我现下怎有脸面去见师父,我先回去了。”
“您别为难我了,先生正在膳厅等候呢。”秋行擦了擦汗,他神情焦急地拉住季蕴,不肯让她走,劝道,“娘子,您还是随我去罢。”
两人一番拉扯,季蕴别无他法,泄气般由秋行拉着她前往青园的膳厅。
从前师徒二人关系缓和的时候,季蕴留在青园用膳好似寻常事一般,后来她甚少来青园了,更别说留下用膳了。
膳厅内,餐桌上早就布好菜肴,秦观止正端坐在桌前等候。
秋行将季蕴带至膳厅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膳厅中剩下季蕴与秦观止两人,她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过去。
秦观止面色缓和不少,他蹙着眉,对季蕴吩咐道:“过来。”
在短期的踌躇中,季蕴垂头走至餐桌坐下,发觉已为她盛好了饭,遂拿起玉箸扒着碗里的碗里的白米饭。
秦观止用膳时不喜有人讲话,故现下餐桌上只有玉箸碰撞的声音。
季蕴思绪游离,不料碗中突然出现了一块糖醋排骨。
她登时一惊,抬头看去。
秦观止用公筷将糖醋排骨夹到了季蕴的碗中,他面色略微严肃,道:“光吃饭做甚?”
季蕴与他短暂对视后,匆忙垂下眼帘。
他先前狠狠训斥她一番,现下又状作一副关切她的模样,以为如此她就能同他和好如初吗?
先打人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他以为如此她就能对他感恩戴德吗?
“多谢师父。”季蕴不得不给了他台阶,小声谢道。
“我并非诚心训斥你。”秦观止咳了两声,正色道,“近日来你的心思不知飘向何处去了,在学业上毫不上心,若我不点醒你,你怕是要就此荒废学业。”
“是。”季蕴低头,语气恭敬地回答,“师父教诲,弟子不敢不听。”
秦观止搁下玉箸,见季蕴还是垂头冷淡的模样,心中自然知晓她这是与他有了隔阂。
他微叹一声,吩咐道:“你能晓得便罢,待用完膳你就留在青园,写完此次文章再回去呀。”
“是。”季蕴敛眸,她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低声应道。
一顿饭她吃得索然无味,便早早地放下玉箸。
秦观止见此眉头紧锁,但最终没说什么。
离席后,秋行命园中小厮寻了张书案,大张旗鼓地搬至秦观止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