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云深雾重,凉意四起。这山路叶稚早已熟悉,带着李玉荷扒开重重灌木,很快发现一截枯树桩上长满了大朵大朵的鲜木耳。
每年这一片的菌子都特别多,上山的人又少,每种菌子长得又大又肥美。
幸运的是,今日还发现了一些新的菌种,如银针菌,金耳,乌棕菌都是山里常见可食的。
不同的菌子香味也各异,做出来的鲜菌辣酱风味也会别有风味。
叶稚此次的目标就是采菌,所以便让林晋逐和叶庭往山里走,他和李玉荷单独行动就行。只要不靠近深山,是不会有猛兽出没的。
蕨菜,冬笋都是美味可口的野菜,叶稚觉得菌子可做成辣酱,其他食材应该也可以,不断开发新口味才能吸引更多的主顾。
叶稚和李玉荷正享受着采菌的大丰收,山林寂静,风声簌簌作响。这时一个奇怪的动静引起了叶稚的注意:“嫂子,你听!”
李玉荷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很显然,他也听到了这让人心惊的异响。
这动静杂乱无章,像是人在杂草中横冲直撞,但又不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李玉荷心有不安拉起叶稚悄悄往后退去,突然一声属于猛兽的嘶吼声刺破了两人的耳膜:“吼!!!”
“不好,有危险,快跑!”
叶稚很快反应过来,拽着李玉荷拼命往下山的方向跑去。
然而也是这声音提醒了凶兽两人的方向,庞大的身躯穿过茂密的灌木,树木被撞击的摇摇欲坠。
两个人丝毫不敢回头,脸上被劲草割开了一条条血痕,叶稚能感觉到冰冷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体力在狂奔中渐渐透支,身后骇人的追逐却能感觉越来越近。或许不消片刻就能被追上,命丧当场。
“嫂子,我们分开跑引开它的注意力,两个人目标太大了,马上就要被追上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它冲你去怎么办!我们两个合力说不定……说不定…”李玉荷不肯和叶稚分开,她作为嫂子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抛开弟弟。
“嫂子,你听我说,我跑得快把它引开,你去多找些人来救我,这样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可是…”
“就这么办,你往山下跑,快!!!”
叶稚实在没有忍住回了头,隐隐可见身后的凶兽有一对醒目可怖的獠牙,见此叶稚把李玉荷朝着下山的路推去。
分开后,叶稚故意弄出大动静,果然那凶兽闻声往这边来了。
他想大声呼喊林晋逐的名字,可是超负荷的狂奔之后发出的声音被死死堵在胸腔里。
他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能不能有爹当初的好运,只能在它追上来之前拼死逃命为自已搏得一线生机。
叶稚已经在密林里失去方向,好在有深草灌木可以隐藏他的身影,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天色被此处的参天大树遮蔽,昏暗无光,让人分不清此时到底是天黑了还是天亮。
全身上下都是细细的伤口,衣服被钩扯得不成样子,脚底更是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此刻正血流如注。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嫂子有没有安全下山。
深山密林危机四伏,等到了晚上即便没有被凶兽发现,也有诸多未知的恐惧和危险。
就在这时,被甩掉的野兽再次出现在叶稚附近,他屏住呼吸不敢乱动一分。
叶稚透过草丛的缝隙终于看清了凶兽的真面目,竟是一只青口獠牙狰狞可怖的野猪。被那肥硕壮实的身躯顶上,骨头怕是要断成两截当场毙命。
生死关头,叶稚突然想起了林晋逐,他还没有跟林晋逐表达自已的心意,还没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如果今天死在这里,会不会因为留下太多怨念灵魂也会被永久禁锢在这里。
野猪越靠越近,近到甚至可以听见它粗喘的呼吸,这时野猪终究还是发现了他,猛得一个俯冲向他扑来。
叶稚再也控制不住濒死的恐惧绝望地尖叫出声:“晋逐!!!”
同一时间,林晋逐终于跟着草丛的凌乱痕迹找到野猪的踪影,他正准备掷出手里专门击杀大型猎物的钩爪。
忽闻叶稚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名字,离野猪只有一丈之远的草丛后赫然是他苦寻之人。
“叶稚,后退!”
林晋逐见野猪发起攻击,再也不敢犹豫,使出浑身解数把手中的武器射向野猪。
“哧!”锋利的铁钩深深扎进野猪的后颈,野猪的攻击被打断,剧烈的疼痛让它瞬间陷入癫狂。
只见它摆动着健壮的身躯,周围草木应声而倒,叶稚趁机逃离那片草丛来到林晋逐身边。
直到抓住那双冰冷颤抖的手,林晋逐的三魂六魄才终于回归身体里。
难以形容当他回来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叶稚和李玉荷的身影,直到在下山途中看到不明大型凶兽的痕迹时那种肝胆俱裂的惊心恐惧。他四处呼喊叶稚的名字,可除了自已的声声回音得不到任何回答。
他疯了般循着痕迹飞奔,他真怕晚一步就看到让他崩溃的画面。
幸好,老天保佑。
林晋逐让叶稚往林外跑去找落后的叶庭,钩瓜上提前浸了药不消片刻药效就能发作,到那时危机就能解除了。
以防万一,林晋逐灵巧地爬上一棵大树,静待野猪被迷晕。
过了好一会儿野猪才停止狂躁缓缓倒下,周围的树梢也随之颤抖,惊起无数休憩的鸟雀,足以可见这头野猪的体格之庞大。
林晋逐又谨慎地等了一会儿才下树,靠近野猪后飞快抽出砍刀狠狠地在它的脖颈上砍下几刀确保它死得透透的。